是啊,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运足内力的石子,竟然只将鲁翰的箭打偏一点。
万幸,这偏了的一点,就决定了慕容瑾的生死。
谢烯然拍了拍陈知栀的肩膀,安慰她:“别自责了,你尽力了。”
“我尽力了,却没有帮到瑾哥,是我无能。”谢烯然从来没有见陈知栀这般模样,他眼里除了心疼,再无其它。
苏无名跳到陈知栀面前,耸了耸肩,说:“栀妹你放心吧,你无名哥不仅擅长用毒,而且擅长解毒。瑾哥身上的毒再难,你无名哥我也能解。”
陈知栀闻言,缓缓抬头去看苏无名,眼睛红红的,“无名哥”
谢烯然又靠陈知栀近了些,拍拍她的肩膀,“等瑾哥回来,让无名看看他的伤势,再做打算吧。”
慕容瑾是在第二天被送到京城的,本来打算送进宫内照料,可是却被谢老丞相拦住送回陈家,然后叫了两个太医。
两个太医替慕容瑾轮流诊脉后,都说那伤势太严重,不仅箭上淬有剧毒,伤口很深,而且箭头还是倒钩,最要命的一点,还是那接近心口的伤。
只差一点。
陈知栀需要让苏无名看看慕容瑾身上的毒,谢烯然就将两个太医请出去问慕容瑾的情况。
“这慕容将军啊,也算意志坚定,一路上竟然也能挺过来。不过说句实话,想要救回这条命,难啊”太医感慨着。
是啊,瑾哥的意识能不坚定吗?在他的心里,放得下天下事也放不下堂姐。至于瑾哥能不能醒来,谢烯然相信,他能。
房间内,慕容瑾面如死灰,只有那乌黑的嘴唇算得上是整个人身上的一点颜色。而他的身子偶而会颤抖,一抖起来就跟个筛糠似的。
苏无名盯了一眼门外,就上前去翻慕容瑾的衣服看他的伤口。慕容瑾的衣服被换了,胸口的箭被折断,但是因为箭头是倒钩,因此不敢直接拔出。
盯着那快要腐烂的伤口,苏无名蹙了蹙眉。
陈知栀见苏无名蹙眉,就知道这毒不好解,由于紧张,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最后,苏无名替慕容瑾盖了被子,又看了一眼眉眼深锁,嘴唇黑得发亮分慕容瑾,起身走到陈知栀跟前,“毒是西越的七毒,就是用毒蝎毒蛇等其中剧毒毒物淬炼而成的毒,瑾哥身上的肉渐渐被这种毒腐化,如果再不救治,恐怕瑾哥就”
“无名哥能解这毒吧?”陈知栀小心翼翼地问。
“这世上还有我苏无名解不了的毒吗?”苏无名笑着不答反问。
他笑,只是想要知栀放心。
他自信,但是这毒的确不好解。
陈知栀松了口气,“是不是毒解了,瑾哥差不多就能好了?”
苏无名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吧!毕竟太医们也不是废物,剜肉取勾的事儿想来也常常做。”
事实上哪儿有这么容易,剜肉啊,还是剜心头肉啊!若不是实在不想看陈知栀担忧的模样,苏无名真的不想告诉她真相。
陈知栀见过那些剜肉的过程,只见了一次,她当场就吐了。
瑾哥能坚持住吗?
思及此,陈知栀的眉头越皱越紧,扭头看着慕容瑾,委实担心。
屋外,谢烯然又问了点事情,最后太医把话挑明:“谢大人,这么说吧,只要这毒解了,下官就能治好慕容将军。可惜我二人才疏学浅,着实没见过这种毒,所以唉。”他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
谢烯然听他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二位放心,这毒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找人解决。你们只需要替慕容将军取出箭头即可。”
太医本来想着,反正毒解不了,他们就不用再管慕容瑾了,可没想到,这谢大人这么自信,居然说慕容将军的毒他能找人解决?
能找什么人?
这天下懂毒擅毒的人不多,而且都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用毒者,谢烯然一个贵公子,能怎么做?
他们自然想不到,天下用毒最出名的苏无名,此刻就在慕容瑾的房间。
当然,谢烯然这么自信,太医就又得将自己担心的地方娓娓道来:“还有一件难办的事情”
“太医请讲。”
“那箭头在慕容将军的心口附近,这要是一不小心,刀割多了伤到心口,那可”太医微微低着头,缓缓说着。
可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谢烯然就拂袖打断他的话,“若是慕容将军被你们搞得出事了,不需要陈府、丞相府,那些百姓啊朝官啊,哦对了,说不准还有咋们的皇帝陛下,都能要了你俩的脑袋。”
裸的恐吓!
一听这话,两个太医连忙跪了下来,磕头急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谢烯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起来吧。”
两个太医商量着给慕容瑾开了一个暂缓毒性和补血的药方后,就被谢烯然安排住在了陈家,以便招呼他们应付紧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