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是南宫炎输了!”
“南宫炎输了?”
陈道平惊讶不已,瞬间挺直了腰身,定睛看着远处烈阳门的一众弟子。
此时腹中一股绞痛传来,陈道平不得已又捂着肚子弓起腰来。
今天比赛首日,陈道平带着林堂生左转转右看看,停在了“玄”字号赛场旁。
“一会儿上场的是烈阳门的南宫炎,他爹号称天下第一枪,儿子应该也不差,你可要瞧仔细了。”一刻钟前,陈道平这样跟林堂生说。
“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烈阳门的‘红莲烈焰枪’!”
“哦,知道了师傅!”
可是还没等南宫炎上场,陈道平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为了把刘大山带到东阳城,二人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来到青峰派,陈道平这两天尽是胡吃海塞,结果吃坏了肠胃,昨天半夜到现在一直跑茅房。
“怎么可能?”陈道平两只手攥着竹杖搓来搓去,那根竹杖的手柄处被搓的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那是‘天下第一枪’的亲儿子吗,再次也不可能一招就败下阵来?”
“他就是只出了一招,那个青峰派的女弟子都没出招!”林堂生说着,语气中竟然带着些骄傲,仿佛刚才赢了的人是他。
“笨蛋,没出招怎么制敌?”
“没……就是没出招,她的剑就一直未曾出鞘!”林堂生回忆着方才场中的情形。
“卓玲……名字怎么如此熟悉?”陈道平喃喃自语。
“师傅,你说那个青峰派的弟子修为怎么这么高?”林堂生问道。
“玄道会规则,御虚境之上不能参赛,太白境又太低了,应该都是在凌苍境啊!”
“都是凌苍境,那他们二人实力差距有点大!”
“境界并不是能完全代表实力!”
陈道平眯缝着眼睛远远望向祭剑台上,低声吐出一句“果然不愧为青峰派!”
师徒二人在祭剑坪上四处走着。
突然,陈道平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忽的转过身,夹在腋下的竹杖差点打到林堂生,被林堂生侧身躲过。
“卓玲……江逸舟……这两个名字,那个……那刘大山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说起过?”
林堂生抓抓脑袋,努力回忆着。
“哦,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
“瞧你那脑子,年纪轻轻的倒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
半日的比赛告一段落,青峰顶上的一处客舍内。
厅内正中央的一把黑褐色紫檀木椅,右手处缺了一截,露出的根根木刺仿佛扎在屋内众人的心口上!
椅子上坐着位中年男子,一身素白丝绸长衫,袖口和衣衫的下摆处,绣满了红色火焰图纹,胸襟处还别致的刺了一朵金色的莲花。
这便是号称“天下第一枪”的南宫天。
地上跪着的南宫炎身旁,赫然是一截断裂的木头,点点木屑散落在两人面前的地面上。
南宫炎身后,围着一众烈阳门弟子,一个个垂头丧气,神情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宽敞的客厅中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爹,是我没用!”
南宫炎倒也干脆,肥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惧色。
“你没用?你把烈阳门的脸都丢尽了!”
南宫天两道长长的白眉无风自动,怒目瞪着跪在地上的南宫炎。
“要打要罚,您随意!”南宫炎把脸歪向一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小声的嘀咕道:“谁……谁能想到,那个女的修为这么高?”
“技不如人还找借口!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南宫天怒目圆睁,抬手欲打向南宫炎,南宫炎吓的赶忙闭上了眼睛。
“师傅!”
此时屋内一声响起,打断了南宫天。
南宫炎闻声,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影,南宫天带着微微红晕的手掌就停在眼前。
南宫炎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一掌要下去,自己绝对吃不消,南宫天的脾气,他从小就知道,此时心有余悸。
南宫炎眼角的余光看向跪在身旁的吕东湖,心中对他无比的感激涕零。
“师傅且慢,师弟此战虽败,但情有可原!”吕东湖双膝跪地,向南宫天抱拳说道,“青峰派的那个女子不简单,已非常人!”
吕东湖此言,将厅内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见南宫天收回手掌,继续说道。
“昨日在席间,我从青峰派太玄掌门的弟子——俞剑休口中得知,此女子……”
吕东湖尚未说完,南宫天赶忙抬手制止。
“南宫炎此一场比武,盲目自负,一时轻敌,给我们烈阳门丢尽了脸面,回去之后闭门思过。此后你们要引以为戒,认真对待,切不可轻视对手,真正的生死搏斗中,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丧命。”
“是!”屋内众弟子齐声答道。
南宫天说完,看向吕东湖,“你们都下去吧,东湖留下。”
南宫炎感激的看了吕东湖一眼,起身离去。
不一会儿,屋内就只剩下南宫天和跪在地上的吕东湖。
“你起来吧!”
“谢师傅!”
“你口中未说出的话,从踏出这个房门开始,就烂在腹中,万不可示人!”
“师傅,这有……”
吕东湖面露疑色,不解其原因。
“你照做就是了!”南宫天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是,师傅!”
从南宫天坚定的语气,吕东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他便只好照做,不再追问。
“门中弟子,实力属你最强,接下来你要做好准备,谨慎对待,争取这十年难遇的一次机会!”
“是,师傅,我定会全力以赴!”
“好了,你也下去吧!”
说罢,吕东湖向南宫天告退,起身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