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柳家最值得信赖的盟军，代善施展任何法术都不需要代价，甚至有几门极其诡谲可怖的法术，能够顷刻间扭转现在的局面。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路南舟直接死亡，还可以让所有明军魂飞魄散，把战场变成真正地修罗场。

可是……

遥在明军方阵当中的年轻萨满，却让代善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惊，好像一旦使用了法术，就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反噬。

不过虽然如此，小手段还是能搞一搞的。

“咦？”

坐在马背上的张羽眉头一皱，望向已经爬到城墙中间的高瘦身影。

急速攀爬云梯的路南舟，忽然感到手心一阵滑腻，如同抹了油一般，一点摩擦力也没有，脚底更是打滑，直接从云梯上掉了下去。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一个火盆便当头砸下。

绣春刀一甩一撇，伴随着阵阵金光，火星根本粘不到路南舟身上。

可他却紧紧皱起眉头，低喃一句：“怎么回事？”

路南舟扫视一圈，发现自己并不是个例。

一个个明军摔在地上，身体与地面发出的碰撞声沉闷短促，一轮火盆滚石落下，顿时变成开裂的西瓜，红的白的四处乱飞。

“这可是你先不守规矩的啊，别怪我了，后金萨满……”

张羽啐出一口吐沫，法决符箓齐出。

城墙之上，代善眉毛一挑，发现所有明军竟然沐浴红光，已经冲到城门之下的杜松，身后更是浮现出一头吊睛大虎。

一刀劈下，西面城门摇摇欲坠！

明军方阵借助红光，迅速向前压缩距离，火铳、大炮不断调整位置，硝烟之下，赫图阿拉被四路大军围地水泄不通！

旌旗搅动，杀声盈天，尸骨遍野，尘埃不休，整片天地一片暗红。

路南舟趁机再次攀登云梯，顶着滚石一口气冲上城楼，连连挥出绣春刀，守城后金兵应声而倒。

“你老爹呢？难不成跑了？”

路南舟直视着不远处的代善，反手握刀捅向后方，将正欲偷袭的士兵捅个对穿。

“杀鸡焉用牛刀。”

代善嘀咕一句，后退而走，独留黑袍人在城楼之上。

路南舟眼神一眯，虽然很想冲过去阻拦对方的路线，但攻城要紧，只能拔掉城墙之上，带有阿修罗传承部件的正黄旗，脚步连连迈出，直接从城墙上跳下。

绣春刀在厚实的墙面上划出一道极深痕迹，带着路南舟落入城内，顷刻间无数枪矛涌了上来。

路南舟浑身光芒大作，金光咒所带来的防御力，根本不虚这些凡兵，叮铃咣当之下，所有枪矛应声而断。

他没有迟疑，快步来到城门位置，挥刀劈砍横在上面的木柱。

宽厚的木柱不出几下就被砍断，可一直伴随路南舟的绣春刀，也露出极多豁口。

杀敌、划墙、破门，这一路行来，绣春刀早已到了极限，木柱落地之时，刀身同样哀鸣一声，裂出极多蛛网状痕迹。

路南舟眉头紧皱，躲过后方刺来的枪矛，下意识将绣春刀捅过去，刀锋没入后金兵身体后，拔出之时竟然仅剩下刀柄。

“恼人！”

路南舟暗骂一声，夺过一杆长枪，双手连连挥舞，几朵枪花乍现，伴随温热血迹撒向城门两侧。

赫图阿拉四座城门，西面被路南舟打开，其余三面全部被炮弹硬生生轰开！

混混硝烟从破碎的门缝透出来，一道道人影急速冲进去。

中营参将李应选一马当先，纵马从西城跃进，身后是千名精锐步兵。

陆文昭、沈炼正在其中，当他们看见挥舞长枪的路南舟时，连连上前，一左一右将其护住。

“你刀呢？”

沈炼说话间，挥刀劈死一名后金兵，后脖传来拉扯感，整个人仰面而倒。

路南舟往后拽着沈炼衣领，掷出长枪扎穿一名想要暗中射箭的兵卒，遂将沈炼扶起，丢下一句话：

“碎了。”

“那人呢？”

陆文昭反问道，混战中接连砍中几道人影。

“跑了。”

路南舟重新抓起一把长刀，放在手里面掂了掂，不是很趁手。

“你这……”

陆文昭、沈炼同时出声，无可奈何之下又觉得有些可惜。

“没事，有人跟着他，跑不了。”

路南舟向前冲锋几步，刀刃嵌在后金兵卒胸膛，抬头看向城墙。

原本还立在那里的黑袍人早已消失了踪迹，一条三尾狐狸取代其位置，正对着路南舟眨眼。

“有点不对劲，这次攻城竟然没看见努尔哈赤本人，难不成他们有什么阴谋不成？”

陆文昭抹掉长刀上的鲜血，望着混乱的战局，逐渐皱起眉头。

“不用想也知道。”路南舟招手，三尾狐狸顺势跳下城楼，迈着轻盈地步伐跑来。

“查清楚了吗？”

“努尔哈赤带着所有家眷朝城南去了，里面有皇太极等人，至于代善……”

胡宝宝眨巴着眼睛，脆声道：“带着一条蛇，跑到城北了。”

“城北？”

路南舟摩擦起下巴，他记得白水好像就会从北面过来。

正在几人交谈之际，城中猛然发出巨响。

这响声根本不似火炮，紧接着一道道鬼哭狼嚎的声响不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