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咚的一声,外面的人听得很清楚,章九临蹙眉问:“你没事吧?”
浴池里的王书颜一抹脸上的水,没好气骂道:“你就不能懂点礼貌吗?”
后院离前院有些距离,这会张氏和二郞三人都睡了,他一外男就这样突然出现,简直跟采花贼和大盗有何区别?
此时亥时近午时,临近中秋的月亮愈近圆满。
自觉自已在茶亭等了好一会儿的章九临咳了一声后为自已解释:“我这段时间忙得很,也才回到通州县,刚处理完手头的才有空过来,你白天不在,我只得夜时过来,不过我已经等你半个时辰了……”
谁知道她净身要这么久!
口气有些无奈和无辜,听着耳边的水声汨汨,凭着动静脑补出人家姑娘出水芙蓉的画面,不禁口干舌燥。
“闭嘴!”王书颜气恼起身,边穿衣边打断:“到茶亭等我。”
真是把她的动态都捏得很明白,连她白天不在家都一清二楚。
章九临觉得耳边的水音细碎又似带着画面,他不敢再想提步走向茶亭。
“回来。”里面的人又叫住他了。
章九临脚步一顿:“何事?”
王书颜咬牙,看着空空的木架,压着火气道:“帮我去房间拿衣衫。”
今日真是黄道吉日,哪天都不忘拿衣衫,偏他半夜上门忘了。
?章九临闻言大窘,伸手挠挠后脑勺,有些无措,神色游移,舔着唇应下:“哪边?”
“正堂右边第二间,你脚步轻点,别吵醒我娘。”王书颜语气不善的警告道。
章九临脚步轻盈走到她的房间,里面点着油灯,要找衣衫就君子不了,他环视一圈没发现衣衫便打开衣橱,慌乱卷扯出来时掉了一块布料,他弯身一捡,才发现竟是肚兜。
督领大人脸更红了,大惊失色的塞进衣裙里,又怕拿缺了,想了想,又扯出来几件动作粗笨的缠成一团,步伐沉重的浴房走去。
叩叩
浴房的门被打开,王书颜看着外面伸进来的一大团衣衫,似被噎住愣了一会儿才无语接过。
滑腻柔软的手踫到对方的手背。
章九临身子一僵,里面散出来的热气扑在脸上,他耳根更热,待人将衣衫拿走,他快步走向茶亭,努力运气调整呼吸。
浴房和茶亭有点灯,每天都是王书颜净身后才吹熄,章九临修长的身姿负手立在茶亭,如松挺拔。
王书颜把略湿的青丝擦干放下,穿好衣衫走出浴房,全身的热气与夜晚的凉形成冷热交流,她信步盈盈朝他走去,带着一身的潮气。
她知道章九临会亲自过来拿‘假死药’,虽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从里正说‘义学堂’一事起,她就知道假死药要提前准备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忙里偷闲在李老爹医馆光明正大又悄无声息搞小动作,借着做新产品的名义在李老爹的炮制药房做了——一瓶‘假死药’。
李老爹不疑有她,每天都只当她研制新成药,再加上新订单确定后,每天还要采买药材,根本就管不着她搞啥小动作,沈确就更不会管了。
所以,‘假死药’她调制得很顺利,顺利到她看到李老爹都有些心虚,毕竟她又顺了不少人家的‘贵货’。
所以理所应当的猜测,人家半夜过来就是来拿‘假死药’的。
章九临等她靠近才转身,好在,大晚上的关系,看不出他脸色的异样。
王书颜一看到他,就想到这人在松贤县的‘虎狼行径’,许是近一个多月没看到,那团怒火也聚不起来了,想起他身上的箭伤,问道:“伤好了吗?”
章九临正尴尬着,听着她的话嘴角微微翘了翘:“还没有。”
王书颜想起那箭似乎有毒,她蹙眉问:“平常有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