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川家中文房四宝的私藏颇多,不出宁北远所料的话,这恐怕是最为贵重的一个了。
自家女儿的满月酒,老师能送上这样的礼物,宁北远还是颇为感动的,谁不知道济宁川平生两爱除了梨花醉就是各类毛笔?如今却愿意为了宁扶摇割爱。
“你觉得尚可便好,老夫府上也拿不出别的了,这笔待会也凑个你女儿抓周之物的数如何?”
“自是可以。”
济宁川向来爱凑这种热闹,怎么可能错过。见宁北远同意了,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法克制。
“甚好,宁将军,老夫可要在席上,把这毛笔给喝回来。”
“好,先生只管敞开了喝,美酒府中还是备足了。”
说罢,宁固安便领着他入席,作为宁北远的恩师,又同是位极人臣,济宁川的席位,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在了次席。
因着皇家的人还没有来,自然也不好开席,整个席面中间空着一方空地,是待会儿让宁扶摇抓周所用,此时正有乐师抱着丝竹管弦演奏,而早到的官僚,便在这乐曲声中交谈。
所幸没过多久,何婉便驾临丞相府,而不光楼熙没来,楼宇轹也没有随她一道。
“婉贵妃娘娘到!”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黄门一声唱喝,何婉的轿子便停了下来,坐在外头流水席的百姓立马伏地跪拜。
直到何婉下轿进了丞相府,众人才敢起身重新入席。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何婉一进门,众官僚便齐齐朝她见礼,有官身的人自然是无需向她跪拜,作揖便可。
先前奏乐的乐师也已然撤了下去,何婉带来的礼物甚是厚重,由两人合力抬了下去,当然其中必然也有圣上赏赐。
“诸位无需拘谨,该如何便是如何。”
“谢娘娘。”
得了这句话,宁固安父子以外的人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典,一个个这才安心重入席位。
就算何婉是代表皇家而来,也终究是一介女眷,自然不好在前院男眷的地方呆久了,说了些场面话,便去了后院女眷的席面。
“林姐姐,婉儿可不曾来晚?”
“自然是不曾,轹儿没有同你一道?”
“没有,被他父皇罚了,跟我闹脾气,不愿来,回头还不知得有多后悔呢!”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何婉清楚的很,出宫时撒泼打滚的闹脾气,等她下午回宫了,怕又要反过来怪她不领他来。
这厢林静被何婉拉着手,两姐妹聊的欢喜,另一边的其他女眷却是要规规矩矩行礼的,先不说身份地位摆在这,更何况两人曾经到现下的关系,也不是她们任何一人可比的。
“小扶摇呢?怎么不见姐姐抱着她?”
“在房间睡着呢!”
“这小丫头还真爱睡,不闹腾倒也乖巧。”
“是乖巧,白日里爱睡,晚上便醒着,也不哭不闹,就睁着个大眼睛看房梁,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也不知害怕。”
一说起这个林静就哭笑不得,宁扶摇闹的这一出,某天夜里,还差点没把起夜的宁北远吓出个好歹来。
本是为了方便照顾才把宁扶摇放在两人的卧房里,宁北远也是想给她盖盖被子,结果一走进小丫头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还傻乐,吓得宁北远立马就把府医从床上挖了起来。
这席上诸多女眷几乎都是生过孩子的,也有人的小孩跟宁扶摇一样,便渐渐有人加入了两人的交谈,再到后来一个个帮着分析、出主意,慢慢的大家倒也聊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