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庆山一愣,知罪?随即他明白过来,申相洪在诈他。
他不卑不亢回道:
“卑职不知大人在说什么,还请大人明言。”
申相洪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双眼闪着择人而噬的凶光,就像发起进攻的毒蛇,死死盯着左庆山的脸,冷声质问道:
“你还想狡辩?当日你追击那血浪刀秦双岭时,两人密谈甚久,你敢说没有此事?他跟你说了什么?若不是其他锦衣卫赶到,你是不是就和他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协议。”
左庆山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带着手下来到秦双岭藏身的院子外,正欲包围院子,便见几道人影冲出院子。
这几人皆穿着同样的服饰,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双眼。
左庆山指挥手下追击,自己也凭着直觉追上其中一人,那人正是秦双岭。
这秦双岭不仅是后天修为,轻功更是了得,左庆山追出几里远才追到。
秦双岭见无法摆脱,便以利相诱,说有大量财宝藏在隐秘处,其中还有一件宝贝,只要左庆山放过他,愿将所有宝贝送给他。
左庆山自然严词拒绝,还让秦双岭交代同党,秦双岭见事不可为,突然偷袭暗算他,左庆山当即出手将秦双岭拿下。
随后孙荥和向魁星还有其他锦衣卫赶到,将秦双岭压入京城指挥司大牢。
申相洪一番话,深谙来大师《罗织经》的精髓,半真半假,有真相,有编造,说的煞有其事。
再加上锦衣卫和申相洪的名头,一般人怕是早已慌了神,但左庆山本就是锦衣卫,对这一套自然门清,绝不能顺着申相洪的话反驳,当即正色道:
“秦双岭乃是杀人重犯,卑职身为锦衣卫,缉拿重犯乃是职责所在,更何况卑职深受皇恩,岂会与他私下达成协议,辜负皇恩。”
“左家世代忠烈,家父左玉峰为国捐躯,身为人子,又岂会与乱匪勾连。”
“之前抓捕过程中,有人相助秦双岭,卑职缉拿他后,审问同党之事,自是理所应当,难道这也有罪吗?”
左庆山言语激动,满脸悲愤。
申相洪盯着他许久,确认他没有撒谎。
脸色霎时间变幻,再次挂上笑容,亲切的拍了拍左庆山的手臂,和善的说道:
“我与你父亲共事多年,也算是你的长辈。左兄遭遇不测,我也是悲痛万分啊。”
“贤侄,不是申叔有意难为你,只是上面有命令,关于秦双岭的一切都要调查清楚,我也很为难,贤侄可不要怪罪我啊。”
左庆山调整语气,诚恳的道:
“是小侄情绪激动了,申叔重任在身,小侄怎会怪罪申叔。早就听闻申叔精明睿智,办事果决,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让小侄好生仰慕。”
申相洪为人阴狠,为了升迁无所不用其极,即使是一件意外事件,也会想方设法攀附到无辜人身上,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多年前的赵庆案。
户部员外郎赵庆,饮酒过度失足摔亡,这本是一件意外,但在申相洪的追查下,左佥都御史杨宏成了凶手。
而杨宏之所以成为凶手,只是因为他上书皇帝反对册封普渡慈航为国师,被皇帝厌恶而已。
申相洪将案子办成铁案,证据链完整,逻辑紧密,让不相信的人也查不出任何端倪,最后杨宏被斩首,他也因此被皇帝看重。
这是申相洪平生最得意的事。
听到左庆山的奉承,他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嘴里却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