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山见左庆山不再执着调查凶手，暗自点了点头，但听到他想辞官，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可知道这些年，你得罪了多少人？失去锦衣卫的职位，只怕你走出京城之日，就是你丧命之时。本官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既然想离开京城，本官可以想办法把你调到其他地方任职。”

“凤池州州府锦衣卫千户所正好缺少一名副千户，以你往日的功绩，又有我的推荐保举，应该没什么问题。”

“再加上你爹左玉峰为国捐躯，朝廷也该抚慰，说不定会将你升为锦衣卫千户，领千户所副职。”

左庆山一愣，凤池州千户所归镇东指挥司管辖，王明山却知道凤池州千户所缺少副千户。

显然，王明山是特意为他查的，左庆山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左庆山猜想的没错，王明山在收到左玉峰被杀的消息时，便开始谋划，他一定要保住老友唯一的孙子。

锦衣卫虽然黑暗残忍，大多数人心狠手辣，歹毒无比，但也不缺乏心怀仁义之辈。

左庆山明白了王明山为什么突然说起早年的经历，不仅仅是为了解释他与左思的关系，也是想以此勉励左庆山。

左庆山想了想，凤池州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地处燕国最东边，虽然地势偏远，民风剽悍，但是离京城够远。

他躬身行礼道：

“多谢王大人。”

王明山起身走到左庆山身边，扶起他，叮嘱道：

“虽然让你去凤池州任职是为了避难，但是你也要尽忠职守，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可懈怠，不要丢了你爷爷、父亲的脸。”

“王大人请放心，卑职一定尽职尽责，绝不辜负王大人的期望。”

左庆山辞别王明山，去和郑霄打了个招呼，说了他想去外地任职的想法，郑霄沉默片刻，也说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左庆山走出京城指挥司大门，阳光照在身上，是如此温暖。

他回头望着京城锦衣卫指挥司，同处阳光之下，指挥司却散发着令人心底发寒的冰冷，仿若人间地狱。

但是在这冷酷的冰狱之中，也有星星点点令人感到温暖的萤火之光。

“少爷，少爷。”

左庆山的感慨被打断，他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着左府下人服饰的人，从对面跑过来。

下人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挥动手中的包袱，激动的喊道：

“少爷，少爷，这是管家让小人送来的换洗的衣物。”

左庆山一挥手，道：

“不用了，少爷不住指挥司了，回家！”

左庆山看着下人，心里突然莫名一突，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人一直在厨房帮忙，所以少爷没见过小人。”

左庆山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应该是左府的下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