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老人在回忆自己一生的时候，也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对是错。

不对，或许宋青已经意识到是他错了。

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是要说的会是他自己。

“那敢问司里寻到道了吗？”

宋青回过头来：“不好说，不好说啊。我在外游历三年，终于找到了点拨我的那位道士，从此拜入他的门下，进行了修行之旅。起初我还是兴致勃勃，对一切新鲜的事物充满了期待，后来慢慢地我也就倦了，因为我发现求道与不求道，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变化。

也不知道他想求的是什么变化？

“此话怎么讲？”

宋青反过头来问：“无疾，你可知修行的六种境界？”

这次陈无疾没有犹豫，直接回道：“玄机、升窍、聚气、灵府、夺精、金丹。”

毕竟他都有这样的修为了，那他的道士师傅就一定不会是寻常人，这些知识点是应该知道的。

宋青哂然一笑，似乎是在说陈无疾一直在藏拙，毕竟之前可从未谈及过。

“窥得玄机成，

运气一零八，

聚于两府里，

灵海孕真灵，

一朝能欺天，

方有金丹成。”

“这便是我对修习六种境界的形容，前面四境皆是在说运化气机以及神魂在体内的四种形态，唯有这夺精乃是欺天之举，若是你不能够欺天，那便是成就不了金丹大道，终其一生也绕不开红尘这两个字。”

陈无疾弄不明白，他所说的这变化，莫非是与夺精有关，还是他宋青的修为就是在此境界。

他没有接话，宋青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记得我的师傅曾告诉我，人之修行乃欺天而行，夺取天地玄机而孕于己身，以获得超越肉体凡胎的力量，前面四境都是量变，质变则在这夺精一道。”

“夺精者，夺他之精血、真元、灵宝、修为、一切可用之物为己身，从而引起此质变，故而这金丹是成一物毁一物，成一人而灭一人。”

陈无疾算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将他人的功劳炼化，以达到自己修为有所成的目的。

阿鼻寺的老和尚是这样的。

靖异司的杜寒也是这样的。

看来这天下的修行之人，也都是这样的。

刚才宋青所说的变化，应该是他发现纵然他修仙后，也改变不了红尘里的蝇营狗苟、你争我夺之气。

而那韩冬青说过，他是灵海有成，夺精路远，也许是暂时没有找到能替他夺精之人。

“那若是不夺精呢？”

憋了半晌，陈无疾问道。

宋青则笑了笑：“欲要跨过夺精而成金丹，就必须在短期之内积攒出强大的真元，以寻到突破的契机，夺精无疑是最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