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
“李师侄,你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啊。”
垂象楼二楼。
满脸风霜,近年来越发显得苍老的田道人。
打量着给他倒茶的李真,语气里有些说不出的感叹。
这人啊,越想要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这些年下来,他为了复兴宗门法脉。
被赵兴当做驴一样的使唤。
头顶上吊着一根又大又粗的胡萝卜。
却永远只能看,吃不到。
现在回头再想想当年在王府藏书楼里的旧事。
恐怕愚蠢的,是自己才对!
“哦?”
李真定了定神,摸着自己蓄起来的胡子。
似乎,自从留了胡子之后。
就很少有人再说起这事了。
让他都有点忘了。
自己的容貌,比起十年多年前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许是成了先天的缘故吧。”
轻笑了下,这样解释。
闻言,田道人眼中更多了一抹失落。
再度看向李真那张笑吟吟的脸。
心中,就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厌恶、嫉妒、羡慕......
种种交杂起来,让他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次来,我是想和师侄你说一声抱歉。”
“关于你那道童,我的人过后再次搜寻了他当时失踪时的地方。”
“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倒是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生活痕迹。”
“由此可见,他人应当是还活着的,只是......”
他没有明说。
但这些年,也和不少老狐狸打过交道的李真。
顿时,心有所悟。
眼下看来,万物的失踪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其一,就是其真的失足掉落悬崖,侥幸未死,但也下落不明。
其二,无非就是他不愿意继续在朝廷里当差了。
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闹剧,戏耍了所有人。
“这点小事,让师叔费心了。”
李真端起杯子,向他敬了一杯茶。
“无事、无事。”
“就是同你说清楚,免得生了什么误会。”
田道人摆摆手。
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起身告辞。
只是,当李真亲自把他送出垂象楼大门的时候。
他忽然回过头,似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最近南边也不太平。”
“许多在收取武道典籍上极度不配合,旋而被剿灭的宗门余孽开始上蹿下跳。”
“搞了一个什么绿林大会,号称三十六路义士,商量要一同起兵作乱,眼下的朝廷暂时无力搭理他们。”
“不过其中有一路的头领,是个突然冒出来的江湖新人。”
“听说,叫什么无忌。”
话语未尽,意有所指。
说完,就示意李真无需再送。
一個人,慢慢悠悠的离开垂象楼所在的偏僻之地。
没有对言语里的内容太多在意。
李真只是看着田道人离去的背影。
忽然间,回想起当年他在王府藏书楼里招揽自己不成。
离去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比起当时。
眼下的他,似乎真的有点变了。
“时光不饶人,岁月催人老啊......”
悠悠兴叹一句。
李真转身回到楼中。
正准备收拾东西,去钓上几杆。
忽然看到,赵高这个小子躲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