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茨只是在场上，试探性地真用力气打了他四五拳，那男人就不行了。
若不是后面全程放水，那男人或许连第一回合都撑不下去。
“抱歉...”
“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低喃着，看向自己布满老茧的粗大手掌。
默默把拳头攥紧，等待着下一场开局的铃声。
台下斜远处，一伙人正站着小声议论着。
“朗尼老大，你说这事儿真的这么稳吗？”
“一比一这么高的赔率，赛方这不就是白给人撒钱么。”
矮个子凑到穿着脏蓝工服的结实男人前，给他点起一根烟。
“呵呵，少见多怪。”
“公会的消息，这拳击手就是他们码头那出来的人。
他们说，这个新开的地下赛场，有个什么合约漏洞。”
“意思就是说，开张前几个月的赔率最低不得低于一比一。
本来这条，是给那些开拳赛的老板们赚钱用的。
可前提得是，他们得有几个自己厉害的拳手。”
肯尼猛嘬了两口烟，用鼻子喷出股股烟气。
“在没人打得过他们的情况下，老板们就能暗中操纵比赛的赔率。
想让谁让赢，就让谁赢，这条也是拳赛协会默许的。”
“可惜，这次赶上了公会走运，发现了台上这怪胎。
你看看，快两个月了，他都还没倒下过！
现在主动权都在人家公会手里。
公会想让第几回合赢，就能第几回合赢。”
“这家老板明知吃亏，也不能调低赔率，必须按合同继续办下去。
更别提赛事协会安排进来的人手了，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不能控制输赢，他们自然一块赔钱。”
“虽然到咱们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手消息了。
不过有钱白不赚嘛！”
“对！”矮个子恭维着朗尼。
要不是肯尼带着他，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个满地白捡钱的地方。
每次只要押卢茨赢，就能稳稳地赚上一倍的钱，这到手可是大把大把的铜币啊！
“嘿嘿，让这些赛事老板再使劲出出血！”
结实朗尼身旁还有两人也附和哼笑着。
分别是绰号‘酒糟鼻’和绰号‘秃头’的两个壮汉。
加上说话的矮子，几人是‘小蹩脚帮’的成员，平日里专门干些下三滥的生意。
“这消息估计也散的挺广的，数十个小帮派也都到这押注了。”
“当然，大帮派早就顶上这肥肉了。”
肯尼在一旁说着。
“最早还是桥北区的最大帮派，‘邓普公会’先参活进来的。”
“他们押了一大笔。”
“直接把赛事协会的兜底赔偿金掏空了，导致协会不得不限制投注金额。”
“现在是协会和赛场老板一起赔。”酒糟鼻哼了一声。
“不过看得出来，这家伙总会有一天完蛋。
这么多帮派呢，这连肉带汤的，咱们分不了多少了。”
秃头环抱手臂，盯着在擂台角落休息的卢茨。
“哪有，这家伙可不敢输。
先是码头，后是公会，紧接着是这么多帮派都押码在他身上。
这家伙敢输吗？有几条命输得起？”
朗尼抽烟很快，没几口就嘬剩到烟屁股，他用手指把烟一掐，围拢众人。
“哥几个都散开在周围转转，再打听打听。
看看还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看看谁这次赚得多什么的。”
“...”
“趁手的家伙事都带了吧...”
几人都微微颔首，相视微笑。
“再说一遍，消息就是财富，看看谁今晚赚得最多。
咱们就狠狠地敲上他一笔，懂了么？”
“散开吧，臭小子们，快去四周转悠转悠~”
...
...
“你再说一遍...
咱们赔了多少？”
“...”
“二十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二（237642）铜塔克。”
顾里安瘫坐在椅子上，刚缓过来又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被这群瘪三们钻了漏洞。
有不少帮派都盯着咱们的场子，明明已经限额下注了，可还是场场爆满。
连账户里最后这点钱都快要赔光了...”
“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得申请破产了...”
坎格列把他能调查到的，都告诉了顾里安。
“而且那个拳击手也确实有点实力。”
“...”
“让我再缓缓...”
顾里安感觉自己的浑身发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脑子里似乎有人在敲打着一口大钟，并不断重复着：
二十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二、二十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二...
这三年里攒的大半积蓄都投进了这个小酒馆和两人的共有账户。
现在不仅酒馆没赚钱，额外的这项新业务，还把原有的账户资金赔了个底儿掉。
“咱俩账上还剩多少钱。”
“...”
“六万铜塔克出头。”
“...你。”
“唉。”
坎格列看着顾里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颇有负罪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大...别难过了。
我自己的钱几乎全赔进去了，这账户剩下的都是你的...”
“不过，说实在的。”
“我确实有办法能把这些钱再赚回来。
可这事，得提前跟你通个气。”
顾里安白了他一眼，感觉有气无力，连话都说不出。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虽然原理解释起来比较复杂。
但是确实有概率，能把赔掉的钱都拿回来。
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诶诶，别堵耳朵啊。”
“...”
坎格列按下顾里安捂耳朵的手，把他重新扶上椅子坐好。
“长话短说，赛事协会也熬不住了，他们都赔了几十万铜塔克了，赞助商都跑了几个。”
“摆在咱们面前的有两个选项：
一个是直接申请破产，把最后的钱赔掉，然后关门大吉。
另一个是再赌一把，输了申请破产，关门大吉；
万一赢了，就能连本带利的全赚回来。”
“老板，是你的话怎么选。”
顾里安眉头微皱，有些犹豫地看向坎格列。
“...
怎么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坎格列听到顾里安语气犹豫，顿时感觉有戏。
他满脸堆笑，极力亲切和蔼地怂恿道：
“老板...我亲爱的老板。”
“...我可是知道你实力的。”
“只要你上台跟那个拳击手打一场！
一切的问题不就都能解决了？”
顾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