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古月还是被春草拉着走了。
林氏虽然也关心着急,但她可不敢像春草这样直接上手。看着走在前面亲昵的二人,林氏很是羡慕不已。
等她们到的时候,正好听到陈氏在说古月有什么了不起。春草气愤起来,林氏则脸带羞愧。
这个前小姑子,以前在家里没少挨打。要不是她经常挺身护着陈氏,只怕人都打傻了。
摸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是当初她替陈氏扛下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时血流了一地,陈氏抱着她瑟瑟发抖,以为她会活不了。
那时陈氏哭着说:“嫂子,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彼时金氏还没过门,经常挨打的只有她们两个。
林氏真的是把这个小姑子护得很好,为了她,一年不知要多挨多少打。
为了两个人患难的情谊,哪怕林氏上次被陈黑牛打得满身是伤,她明明知道是陈氏说了自己的行踪,都没有因此责怪陈氏。
这时听到陈氏贬低古月的话,她心里“格噔”一下,下意识地看着古月,替陈氏解释道:“小妹,她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古月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跟这种人置气,犯得着吗?
看着天色不早,刘捕头还要赶着回县衙结案,便不再放纵村民与陈氏对骂。
拿出腰间的铁链往陈氏手上一拷,说道:“有什么事到县衙再说。你娘家人已经供认,你拿了十五贯钱共衣物首饰当私房。如今你到县里和他们对质去。”
有财娘听到这么多钱,只差没有晕过去,她拍着腿大声嚎哭起来:“我怎么瞎了眼,娶了这么个贪财的婆娘来,平时不干活,还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搬。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村民指点间,林氏不忍,走上前了一步,却被陈氏一眼看到。
她状若疯狂,指着林氏道:“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女人,我哥要赔钱给她,我这才拿了钱的。要怪,就去怪她,可没有我的事。”
刘捕头一拽铁链,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码归一码,你哥要赔钱是你哥的事,你偷拿夫家的钱是你的事。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
陈氏被拽了一个趔趄,眼睛仍恶狠狠地看着林氏:“都是你这女人害的,要不是你,我哥怎么会被打断腿,还被罚那么多钱。”
林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被陈氏这样黑白颠倒,古月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卧槽,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将林氏往身后一拉,古月用力冲着陈氏甩了一个耳光,冷冷地道:“你他娘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会做人也别学畜生。今天我把话放这,你要是敢再骂我的人一句,你也不用再回到草头村了。”
平日里,古月总是笑咪咪的,村民从来没有看她发过火。这时见古月连打带骂,一时都惊住了。
何有田见到古月替林氏出头,他的委屈也上来了,拨开人,钻了出来,瘪着嘴告状:“古老师,钱明明是她自己拿走的,她却说是我偷的。”
古月看着这个比自己个头还高的男童,挑了挑眉,劈头盖脸地训道:“平时都白跟我学了,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她污蔑你,你为了自证清白,当然是写状纸,让县令大人秉公执法,这还用我教你吗?”
何有田被训了一顿,心中的郁闷反而一扫而空。得了古月的指点,他高兴地回房拿起纸笔,给自己写状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