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义猛地一把抱住春草,哭得悲伤不已:“我苦命的孩子,你这么早就没了娘啊?”
不习惯的春草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放弃,任由她爹抱住,接着小心地问道:“爹,您这是想娘了吗?”
她娘都去世多少年了,也没见她爹这么失态过。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要是你有个娘就好了……”
春草笨拙地拍了拍她爹的背,安慰道:“爹,没娘也不要紧,姑姑待我也挺好的。”
“可是她就要嫁人了……”
啥?林氏要嫁人?她怎么不知道?
所以,她爹这是在哭什么?
“姑姑要嫁人,这不是好事吗?多个人疼她,挺好的。”
“那男的四十岁了,有三个孩子,还是瘸子。”
“……”
春草茫然地听着她爹的抱怨,这种大人的婚事,她怎么懂呢?
“既然爹觉得不好,那让姑姑不要嫁就行了嘛。”
何守义继续哭着:“那是人家长辈相好定下的,不嫁怎么可以。”
春草有些头大。
会哭的爹,她可是第一次碰到呢!
苍天啊,大地啊,现在有谁能救救她啊?
古月看到失魂落魄的林氏,也是吃了一惊。
她上前卸下林氏身上的背篓,又端了一碗热糖水,看着林氏喝下去,这才问道:“林大姐,出去时不是好好的吗?这是怎么啦?”
林氏抽抽搭搭地哭道:“我娘给我寻了一户人家,要我嫁过去。我……我拼着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嫁人。”
这么生猛的行事,可不像是林氏的风格。
这边古月无计可施,那头春草也是一筹莫展。最后不得已,她扶着哭得伤心不已的老爹,赶着牛车来了古月家。
两个哭作一团的人,古月和春草怎么看怎么诡异。
两个人轻声交流起来,古月这才知道,何守义竟是喝醉了。
“你说,你爹该不会舍不得你姑姑嫁人吧?”古月朝两个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大概是吧?阿爹说姑姑要嫁一个瘸子,家里好像还有好几个孩子呢!”
“既然你爹舍不得,春草,要不然,让你姑姑给你做娘好不好?”
春草听到古月这个突兀的问题,微微一愣,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反问道:“那姑姑肯吗?”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走!”
最看不惯行事磨磨叽叽的古月,用力扯着春草,先去问了清醒的林氏。
林氏自何守义进门,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有心问问何守义哭什么,当着春草和古月两个人的面,又不好问出口。
春草说话很直,没学会那些弯弯绕绕,上来就问道:“姑姑,您愿不愿意嫁给我阿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