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狗剩家,古月忍不住搓了搓手。正是四九天气,要是在北方,现在都已经呵气成霜,滴水成冰了。
想起结冰的河面,拉着雪橇的雪原,古月突然很想见见久违的冰天雪地。要是能够溜个冰,滑个雪,疯玩上几天,这才是妥妥的放假啊!
不是说皇帝让她进京吗?来去问一下王县令,看看到底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心动不如行动,即想即行的古月飞快地跑回了家,将牛车一套,立刻往县衙赶去。
这一年是王县令任期的第三年,按山越国惯例,官员每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这次考核如果绩优,再加上笔试合格,他便可以迁调。
虽然这几年因为有了古月,王县令对于迁调有八九分把握,但世间的事,谁又说得准呢?煮熟的鸭子最后飞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
明年的正月初一便是在宣室殿笔试的最后一关,王县令正在准备上路的行李,打算第二天就开始启程。
古月到时,王县令正穿着林氏做的那件棉袍,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古月不由将《木兰诗》中一句稍做改动,脱口问道:“问汝何所思,问汝何所忆?”
王县令见是古月,回了一句:“吾亦无所思,吾亦无所忆。”
两人对视,皆是哈哈一笑。
两人在后厅坐下,下人加了新炭,重新添了水,慢慢煮起茶来。
古月闻着空气中混合着花椒味的茶水汽,感觉整个人又不好了。
捂着面半晌,她终于忍受不住,夺过下人手里的镬,自己取出一套紫砂壶和一小罐茶叶来。
紫砂壶里加了水,放到红泥小炉上煮开,接着在茶碗里舀了一小勺铁观音,加入沸水烫过,头一遍水先洗茶暖杯,第二遍才是喝的茶。
王县令从没见过古月这种新式泡茶法,但这并不妨碍他跟着古月学习尝试。
学着古月端起杯子闻香,品茶。茶水入喉,只觉得醇厚甘鲜,茶汤顺滑,没有明显的苦涩,喉韵明显,持久回甘。
王县令眼睛一亮,不由夸了一句:“好茶!”
古月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不是好茶,她拿出来做什么?拿出来打脸吗?
话说起来,她还是找人开块地,种一点茶叶吧。这里的地理条件,其实也是可以种铁观音的,又何必舍近求远,跑到雷县去买茶。
跟系统买茶,还是太浪费积分了。
系统愤愤不平,正想开口反驳,古月却不理它,自顾自地同王县令说起话来。
“我昨天刚从东广郡回来,听何村正说,皇帝要让我入京。王大人可知道什么时候要到?”
王县令略微意外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古月来竟是为了这件事。宦官来宣旨时,他已经回禀过,古月大概是赶不及年内面圣。如果想要正月面圣,却是可以的。
“既是古姑娘想进京,不如随我一同去吧。我正好要进京考核,一起走,我们还能做个伴。”
古月爽快地一口答应,知道他明天就要出发,古月几口将茶喝了,又把茶具和茶叶送给了王县令,便风风火火地回去交待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