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县令等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下一个驿站时,谢无忧的从人一脸傲慢地守在门口,开口拒绝他们进入。
“这里房间满了,王大人还是委屈一下,往前走一走,看有没有地方落脚吧。”
驿站规模小,住不了太多人,平时讲个先到先得,这是常事。但是谢无忧坐的是马车,以马车的速度,偏偏和王县令在同一个驿站落脚,这就有得深思了。
王县令看了古月一眼,古月神色平静,没有波澜。他心里轻嘘了一口气,重新上了牛车,让人寻了一块有水源的空地,晚上准备在外面露宿。
出门第二天,就被谢无忧别上,这一路到京城还有好多天,总不能一直这样露宿野外吧?
越往北,天气越冷,露宿越发不方便。但是距离摆在那里,每天走多少,都是经过计算的,要是找房子住,哪有办法那么赶巧。如果错过正月初一的宣室殿笔试,那可是一次大大的过失。
想到谢无忧的难缠,一向镇定有加的王县令也有点发愁起来。
下人们很快找到了一处空地,支起帐篷。火堆升起烈焰,多少驱散了一些寒意。
古月拿出一块肉来,自己动手片成薄片,腌好味道,拿签子串了,就着火做起了烤肉。
这种天气,其实应该吃火锅才对。烤肉配啤酒,味道虽然不错,但古月还是比较喜欢在夏天这么干。
下人们一会儿把晚饭做好了,是玉米糊糊加麦饼,还有整块的肉汤。
王县令虽然是寒门,但寒门只是相对于士族和豪族而言寒酸了一点。寒门本身是落魄的士族,是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并不是贫民阶级,不然王县令怎么有办法读书。
古月分了几串肉给下人去烤,跟着王县令,虽然天冷她不想动手做饭,但是分享她还是做得到的。
火堆里丢了几个地瓜,在火力的催压下,一股地瓜独有的香甜慢慢弥漫了出来。古月喝完玉米糊糊,又从火堆里掏出两个地瓜来,分了一个给王县令,她自己吹着气,慢慢地将滚烫的地瓜外皮剥了。
“古姑娘,要不然,你明天自己上路先走吧。”王县令握着地瓜,半天没有动弹。
古月正咬着一口地瓜,听到王县令的话,她抬起头,眨了眨眼。
王县令苦笑着解释: “这个谢无忧,只怕会一路跟我杠到京城。我们的车队是牛车,速度追不上他,以后的驿站,可能没有我们的份了。”
一个大男人,心眼这么小,还怎么当官啊?
古月暗暗撇了撇嘴,对谢无忧的做法感到无耻。
自己因为王县令的缘故,受了无妄之灾,闹得灰头土脸的。这一身还没拾掇,晚上竟连房子都住不上。
现在是冬天,没地方洗澡,让她这个有点洁癖的人怎么忍受?
妈的,当她的积分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平白无故的,又要花一笔积分兑换洗澡间,古月想想就冒火。
这个姓谢的,最好不要落在自己手里,不然,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古月看着不远处的牛车,不由问道:“王大人,以你的身份,弄几匹马也没办法吗?”
王县令老脸一红,谢家能用马车,那是身份摆在那里,家世摆在那里。他一介寒门,拿什么跟人家拼?
“山越国本来就不怎么产马,这些马,大多是商人同月国换来的。多年战乱,马匹的生意受阻,除了一些有能力的世家,只有朝廷才能用得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