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心揪了起来,这时一个微微带喘的声音传来:“古姑娘,我来得及时吗?”
古月闻声看去,只见林庆竟是第一个赶来的。
八月的天,林庆跑得满头是汗,全没了做大夫的形象。
她心中大喜,连忙招呼:“你来得正好,我刚取出一个婴儿,这人肚子里还有一个,你快点消个毒,帮忙救一下这婴儿。”
古月将酒精棉罐打开,用镊子夹了一些放在弯盘里,递给林庆,交待道:“你拿着这些棉花将手指手掌擦一擦,这些可以减少细菌的伤害。”
林庆虽不大懂,却也没有发问,知道古月需要他动手帮忙,早已迅速地脱去了外袍,露出里面的窄袖。
这些接生的事,其实都是归于稳婆做的事。不过林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按古月说的方法消过毒,接过婴儿,拿纱布掏过婴儿口腔,又倒吊着拍打起脚心。
过了一会,婴儿响起微弱的哭声,就像猫叫一样。古月手里正在为另一个婴儿剪着脐带,听到哭声,微微放下了一点心。
第二个婴儿的情况更糟,古月处理好脐带,她已是四肢松弛,没有一点张力了。
林庆将手上的婴儿小心地穿好衣物,打好襁褓,转头看去,只见古月将婴儿放置在一张空几上,拿了一块干毛巾将婴儿极快地擦过一遍,肩部用布卷垫高约一寸,使婴儿的颈部微微伸仰着。
古月用手指缠住一块纱布,擦净婴儿口咽的粘液,又用吸鼻器吸净鼻粘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孩子还没有半点动静,林庆看得焦急不已。
“林大夫,你将手上的孩子先放下,来帮我捏一下这个气囊。”
古月拿出一个呼吸复苏器,把面罩给婴儿罩上,指着球形气囊让林庆帮忙,她则给婴儿做起了胸外心脏按压。
好一会,那婴儿终于动了一下,面罩里传来细微的哭声。在场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古月的目光越发恭敬不同。
等古月将第二个婴儿打好襁褓,谢大夫和贾科才赶了过来。
拿出缝合针,古月按着八层肌理,又重新一层一层对齐,缝合起来。
古月一边缝合,一边教着身边三个人。
三个大夫都是晋宁城里有名的大夫,县衙里谁不认识他们。这时看着或老或小的三个大夫围着听古月讲解,认真的模样像个刚入行的小学徒一样,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缝合完成,古月将染过血的铺巾卷了起来,剩下的家具一应重新收进系统的储藏间。只是这具尸体要怎么处理,她有点发懵。
脱下橡胶手套,洗过手,古月看着还有些呆愣的岳洋,皱眉问道:“岳大人,这具女尸要怎么办?还有这两个婴儿,每人体重不足四斤,要养大不容易,有很大的风险。”
岳洋已经派衙役去朱家打听过了,这死者是朱家买来的一个奴婢,因为主母杨氏成亲多年,没有生育,这才把她提上来专门生孩子。
谁知道这人孩子是怀上了,却没有命生下来,朱家嫌晦气,不肯收回尸体殓葬,这尸体便只能由官府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