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哈气喷出,朝后院的地窖走去。
不到百米就走到了,地窖的门很小,只够一个人爬下去。
窖里是阴冷、潮湿且黑暗的,借助窖口的一缕光,魏如楠看到了存放在窖中的十口半米高的砖红色陶缸。
她感到今天的酸菜味儿格外腐臭,挑了最靠前的缸里的一棵酸菜带回去。
家里有3个女人一起包饺子,母亲,魏如楠,和妹妹。1个小时就包好了,魏如楠在卫生间里用力洗手,拼命地想要洗去指甲里酸菜的味道。
母亲在身后念叨着:“振刚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几点了……”
魏如楠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忽然说了句:“妈,我今天单位有事,不在家吃饺子了。”
她离开家门的时候,并没有人在意,除了妹妹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外,父母连回应都是吝啬的。
魏如楠早就习惯了被沉默包裹,她顺着狭窄、老旧的楼梯向下走,推开木门后,就看到了自己停在门口的自行车。她从不上锁,没人会偷,她向来是直接骑走。
但今天温度太低了,车座凉得刺骨,她选择推着车把走上一段儿。
而就在她去单位的路上,却遇见了迎面而来的慌慌张张的邻居。
见到魏如楠,他加快了脚步,气喘吁吁地站定到她面前,惊恐地告诉她:“老魏姑娘,不好了!你、你弟弟出事了!”
魏如楠疑惑地看着邻居。
对方脸色煞白,指着居民楼后方的铁轨:“他……他被火车压死啦!”
魏如楠的表情变了变,先是迷茫,接着是恐惧,最终,是非常戏剧性的悲伤。
那天是弟弟魏振刚32岁的生日,酸菜馅儿的饺子就如同是他的贡品,伴随着地窖中的腐臭气息,一起飘散到了溅满鲜血的火车轨道。
天这么冷,破碎的尸块散落在铁轨旁,被冻得又僵又硬。
连手指甲都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