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撕裂我的并不是疼痛(1 / 2)没有人和你一样首页

你靠着树想了很久,眼泪不自主的流,你穿着短裤,靸着拖鞋,脚下柔软的枯枝败叶和新长出的青草像踩在毯子上一样舒服。八月的银川依旧热气腾腾,汗水从你悲伤的皮肤深处渗出,似乎眼泪,咸咸的。

你不知怎样挽回这段被你亲手伤害的爱情,你思索着你们的过往,如梦幻般不真实,难道这一路走来,你一直在做梦?

你失落的回到工地宿舍,瞅着黄刚有点微微发肿的半边脸,他居然对着你笑且贱贱的说:“早告诉过你别打扰人家,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我不知道!有着谁的悲伤?”你想着。

心中像塞满了冰块渣子慢慢的在融化,一时间冷的不知该如何呼吸。

“她……不接……电话。”你在你的同事面前涔涔泪落,像当初他述说他的爱情时的模样。原来伤害也是可以轮回的,如今是你对着他倾诉。

“别灰心,慢慢地打开这个结,谁让你轻易伤害一个爱你的人哩。”

黄刚居然收起他的嘲讽安慰你的悲伤。

是的!你伤害了一个在一段时间内爱你的人。

你虚脱似的躺在床上,热浪滚滚,全身浸泡在汗水之中,你累了,你只想睡去。可你怎睡得着,无数条短信穿过云端,她一定能收到你虚伪的忏悔,假如像她所表达的那样爱你,那么这份爱情不会轻易夭折。几尽绝望之时,电话终于有了世界末日般的警醒。

是她,你的小琪。你迫不及待的阅读她发来的短信,这是你们断绝来往的第七天,一个礼拜的时间,一切乱的不知从何说起。可她并不想轻易将你放过,毕竟你在爱情最浓烈时,有了放弃的念头,这好比玻璃上的裂纹,再也不会弥合,就算裂缝处严丝合缝的,粘上透明的胶布带,即使不影响使用,可影响正常的美观,让看着的人感觉不舒服。

她说我们结束吧,就当我从来没爱过你,只是在孤独的时候找的一个临时驿站,如今我看清了前面的路,但没有一个站牌,我不知该停在哪里?我想独自一个人走,就算落寞一生,也比被人当成过往的风景强百倍,最后一次联系你,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情,就像黑夜里绽放的一朵悲伤的花儿,如今即将凋谢。

千唤万唤,却等来了她同样一句放弃。她字字句句直戳你的心头,对,临时驿站,她终究没把你当作人生的港湾。你似乎很受伤,这还没怎么历经风浪哩,爱情的船已不堪汹涌。而她有心还是无心的话却逐渐印证着你内心那个早已探头探脑生长出来的幼苗儿:她自始至终就没爱过你。

不!你绝不接受花环装饰过的离别,你疯了似地给她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直到电话发出电量不足的警告你依然再打,好久好久,电话关机了,斜阳无力的暗淡的落进层连叠嶂的贺兰山,薄薄的暮霭自山中弥漫,你的心被最后一抹残辉割破,柔软的疼痛像血一样流出了你的心脏,进而向全身蔓延。

黑夜的寂寞就是最忧伤的曲子,像离别的风吹落了漫天的杨花,悉悉索索,遍地都是悲伤。

人心是肉长的,这点你确信。而且你也明白,一旦这块肉死了,就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

你决定了,不离不弃的忏悔,一直到她原谅为止。经过一番道德和良心的撕扯你明白了人生会有无数的意外,那么,你也相信,她也许会意外的原谅了你。而你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病了这件事轻易说放弃,因为这个社会,很多人都病着,以不同的方式病着。所以,病,并不是你逃避幸福的借口。二十一岁的你,不再局限于肉体的反复思考,你思考的高度进入了超现实的冥想之中,你眼前的世界有了维度,你可以从一个维度跳到另一个维度,直到你在某一个维度脱尽生命的铅华。而你此刻的维度里唯一要做的是:不论你的生命以何种方式进行下去,你都不会放开你所喜欢的姑娘的手。

孟小琪原谅了你,在八月尽头,公园里还是满眼满眼的翠绿,夏末秋初,植物的生命力在西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依然丰茂,这是季节与绿色之间的撕扯,虽然你知道过不了多久,这片土地将会进入灰黄色的维度,可你愿意享受此刻还未消失的绿意盎然。你重新拥有了爱情的快乐,却平添了些许忧伤,淡淡的,不知如何体味。似乎你们之间真的出现了一块带有裂纹的玻璃隔着,你们相互对立着看对方,你们有了另外的样子。

过了一段时间,她打电话给你说她永远失去了学习的机会,教育部决定,取消所有中专级考试的资格,具体你也不懂,总之她要考教师资格证的权利没了。

像很多失去梦想的人那样她也很失落,出于难过,她没日没夜的干活,说要将这几年花费家里的钱全部赚回来。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你也替她难过,你能理解,摆在她眼前厚厚一摞摞的复习资料本已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青春的一半都交给了书本,如今确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现在恨死书了。而你也想起离开高中的那段日子,感觉心被抽空了似的,你的人生框架被打乱,一切从头开始重组,你的迷惘不正是她此刻的迷惘么。

你无法安慰她的失落,你只能说既然命运已终结了你这条路,那么另一条路会在你眼前慢慢展开,你现在需要调整好心态。一条路断了,肯定会有新的路径,可这条新的路径也是曲里拐弯,你看不到未来的颜色。

后来她说要去镇上结算实习期间的工资,说家里路远,她爸又忙着,不知该怎么去。这时你想起你弟不是回家了么,让他骑摩托带她去镇子,完了之后你给你弟打了电话。想起你弟骑着摩托带着她穿行在小镇蜿蜒的公路上,那种图像就跟你带着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