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绾:“谁这个时候过来?”
小厮恭声道:“是孟琳姑娘。”
孟琳之前也来过,所以守门的小厮仆从都认得。
屋内一阵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孟绮出声打破了僵局,
“既然是堂姐来了,那还不快请进来。”
小厮一脸为难,“属下刚刚一看是孟琳便紧赶慢赶要请进来,可孟琳姑娘不愿意进来。”
场面再次陷入沉寂。
孟洲语气中满是不悦,“既然不愿意进来,那她又来这做什么?”
小厮:“孟琳姑娘说……想请老爷,外面说话。”
孟洲强耐住性子,随着引路的小厮出去;孟绾几人也不放心的跟在后面。
尹嘉志抱也是满心好奇,拽着陈晏和江珩两个,也一起凑了上前。
孟宅的正门外,
一辆马车正拴在不远处的柳树下,马车旁站着两道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孟琳和她的丫鬟琉璃。
翘首以望了良久,孟宅的大门终于是再次开启。
孟洲昂首阔步的迈着步子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柳树下的人。
孟琳见状擒着泪就扑了上前,“父亲~”
女孩眼睛红红的、好不可怜,“父亲,母亲和我都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对二叔一家失了恭敬,父亲随我回家好不好?”
孟洲脸色丝毫未见波动,“我与你母亲已经和离,官府也批了文书;自此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孟琳脸色苍白,“不,父亲,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您与母亲几十年的夫妻,怎能说离就离?”
“我与你母亲的事,三两句说不清道不明;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决心与你母亲和离,也不是一件两件事情的缘故。”
“你外祖父的威严声名犹在,只要你母亲有心,不难为你寻门好的亲事;所以你也不要再为我和你母亲的事劳心了。”
孟琳嘴唇翕动,“您明知道我……”
孟洲眼色一沉,“姑娘家贵在自重,须知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之事也最是勉强不得。”
孟琳很不甘心,“事在人为,若是我不行,那凭什么是……”
话未说完,她余光瞥到了府宅正门处刚刚迈出门槛的孟缱,女孩一袭浅绿色的玉兰花褙子,带着一对白玉耳坠,贵气又清雅,俏生生的美人面上,眉眼如画、唇红齿白。
眼中一丝妒恨的精光一闪而过,孟琳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罗帕,
她忽地想起自己刚才未说完的那句话,
“若是她不行,凭什么是孟缱?”
可她现在已经问不出口了。
这样的容色下,哪里还有什么为什么。
孟洲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异样,沉重的叹了声,语重心长道:“难道在你眼中,只是一张皮相的问题?”
孟琳低着头,咬唇不语。
难道不是吗?
孟洲恍然有了对牛弹琴的无力之感,无奈了叹气道:“罢了罢了,你回去吧。”
孟琳不肯这么罢休,哭着质问道:“父亲,我是您的女儿,您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曾想过我的以后?”
“没了父亲撑腰,就算母亲能给我说门亲事又怎么样,谁能知道嫁过去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而这些……您竟全都不在意吗?”
“我真是您亲生的吗?”
女孩拼着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道出了最后一句。
孟洲闭了闭眼,遮住了眼底的那一抹痛色。
“这些事,回去问你母亲;她若是愿意,有朝一日告诉你实情,你自然会明白的。”
此话中的深意发人深省,孟琳瞬间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孟洲的眼睛。
“我做得每一件事都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自己的心。”
“你想知道的那些,终有一日,你母亲会告诉你答案。”
孟琳被孟洲话里的深意吓住了,近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