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百里搬出了孟缱,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江珩确实收敛了不少。
与此同时,卸任归京的武安侯爷也终于是风尘仆仆的到家了。
接到消息这天,江珩一早就在安定门那里候着,另有一些大臣们也随之而来。说什么武安侯劳苦功高,如今衣锦还乡,他们亲迎一番既是荣耀也是心意。
而江珩,虽说他本人不在意什么场面,但想他老爹清苦多年,如今回来的场面轰动点、威风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若是门庭冷落,没得让人以为侯府败落了。
时至午时,安定门的大臣们越来越多,聚集围观的百姓也是一茬接着一茬。
习武之人耳力较之旁人更为机敏,所以在听得不远处的马蹄声后,再抬眼一看,飞扬的旗帜上赫然的一个“江”字印证了来人的身份。
已经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江小侯爷此刻难得于众人面前眉眼俱笑,也是于此刻,大臣们也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内敛持重、端方有礼的世子,其实不过未及弱冠的年岁。
待到远处的大军队伍行至面前,最前面,雄俊的战马上,披甲佩剑的武安侯昂然端坐,战袍肃穆。
再近些的时候,细看之下,其身形魁梧健壮,英武挺拔,偏面容生的很好,五官利落英俊,但多年的身居高位加上战场杀敌,使得剑眉之下的那双眼眸锐利如鹰隼,凛然森寒,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在场大臣和百姓的感受;
但江珩不同,面对一张脸森冷得能止小儿啼哭的老爹,他心里感觉到久违的亲切。
他爹就这样,要是变得慈眉善目了,那才见鬼了呢。
江维成的身后,另有一辆规制气派的马车,众人意会,想必里面便是侯夫人苏氏了。
霸气威严的侯爷下马后第一件事,不是和前来迎接的大臣们寒暄 ,也没有顾及许久未见的儿子,而是转身来到马车前,将里面的侯夫人搀扶了出来。
侯夫人苏氏曾是京城出了名的美貌佳人 ,出嫁后,公婆明理、夫婿疼爱,所以即便如今已年过四十,依旧是美貌风采不减当年。
苏氏在看到人群中的儿子时,神色才有了几分欣喜,刚要伸手让儿子过来,就有左都御史带来了圣上的口谕。
说是念及武安侯车马劳顿一路辛苦,今日便无需进宫面圣,有何要事皆由明日早朝时定夺。
行礼谢恩后,来迎接的大臣们也都极有眼力劲的纷纷告退,不再打扰人家亲人团聚。
待到无关人都散去 ,只有一家三口的时候,苏氏握着儿子的手,红了眼圈,心有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江维成落在儿子身上的视线也是久久未曾离开过,但似乎还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儿女情长,“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在外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苏氏一边拭去眼角的泪痕一边瞪了丈夫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想儿子不行吗?”
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武安侯被夫人这一句唬得当即闭了嘴。
江珩想笑又怕刚见面就被他爹踹,强行忍住了。
“娘,咱们回府吧,如今您回家了,有什么话想和儿子说的,儿子随时都在您跟前,不着急。”
苏氏笑着点了点头,在儿子的陪伴下又踏上了马车,江珩也没有骑马,而是陪着母亲坐在马车里说话。
某侯爷似乎也有这个想法,但又有点拉不下面子,偏偏那娘俩也没个招呼他的意思。
罢了罢了,这都回家了,
不差这一时半会。
江侯爷如是宽慰自己。
……
一家三口回到府里的时候,管家刚张罗好午膳的酒席;
江维成挥手示意丫鬟仆从们都退下,饭厅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
用饭的间隙,江珩问及父亲接下来的打算,毕竟以他对亲爹的了解,他爹是不太可能愿意做个被朝廷豢养的闲散侯爷。
江维成正在喝汤,听到儿子的询问,头也不抬,“在家休养两天,我打算去一趟江南。”
江珩瞬间眼睛瞪得老大,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啊?”
苏氏一脸促狭的笑,打趣儿子道:“怎么了这是,你以为你爹爹要去 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