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皇宫,正是腊月二十三,路上颠簸辛劳,晚上就简单地举办了场家宴。
家宴过后,太后意犹未尽,还要听戏,陆暄仪和赵昀只得又陪着听了近一个时辰的戏,直到赵昀打了呵欠,太后才叫散。
临近年关诸事琐碎,陆暄仪就是想躲懒多睡会也难,次日早晨睡到辰时初便也要起身了,各项事情交代下去,又陪着璟晔、麒儿玩了一个多时辰,陆暄仪就去补眠,这一补又不到未时过了才用午膳。之后的几日也是如此,就是这么操劳着休息不够,陆暄仪的月事便又推迟了几日。
好险,太子还不满周岁呢。
赵昀瞧着陆暄仪明明也没有生病,脸却小了一圈儿,便下令许多事情都让宫正司去办,除了必要的请安见一见外,其他的不愿见便不见。饶是如此,陆暄仪也还是忙到大年初六的时候,才算是完全清闲了下来。
初七文茵过生辰,璟晔送了一只小狗给文茵,花鸟司精心驯养了好几个月,也是一只黄色的小狗。六皇子也快两岁了,话说地比之前利索地多,还喜欢满屋子追着小黄跑,任由一众乳母嬷嬷们在后面追着跑。
初八这天,赵昀陪着陆暄仪回了一趟信国公府,在陛下皇后亲临国公府前,国公府本就在忙碌着一桩喜事,再有两日,就是陆氏嫁给赵王世子幺孙的喜日。
“旁的话,祖母、母亲和婶婶定然都嘱咐了你不少,我就不说了,”陆暄仪看着喜庆盈然的待嫁新娘,和婉道:“婚后的日子,就是你自己过了,凡事不必强出头,量力而行,但也不用太怕事,虽然你我不是嫡亲姐妹,可你也是信国公府的女儿,若你真受了委屈,我也不会一味叫你大事化小。”
“是,多谢娘娘训示,我都记下了。”陆氏起身对陆暄仪一福。
确实,诸如孝顺公婆、侍奉丈夫、生儿育女、管理府邸的话陆氏听地太多,只有陆暄仪说了在做好这些事情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叮嘱。
陆氏成婚当日,半个圣都府都跟着热闹喜庆,陆暄仪倒也没有再出宫,只让宋嬷嬷带着几个二等宫女出宫观礼,璟晔本也想去观礼,可过年这几日玩地太欢,晚睡早起,不小心着了风,咳嗽了。
璟晔软磨硬泡,愣是没让陆暄仪松口,不仅如此,还喝了四五日的苦汤药,苦地璟晔的舌头都要吃不出味儿了。
别看平日里陆暄仪是个菩萨,面软心也软,若换在平时,璟晔嘴巴甜甜地说上几句甜蜜话就能哄得陆暄仪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可真到了要喝药的时候,陆暄仪那可真是修罗附身,任凭璟晔如何哭闹、抗拒着不肯吃药,陆暄仪还是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地盯着璟晔喝地一滴不剩。
文茵和璟晔天天在一处,自然也没能幸免。与璟晔不同的是,文茵很是庆幸自己生病,这样等过了年母亲也会让她多休息几日再去景文殿念书。
上元前,璟晔算是彻底好了。
到了正月十四这个大晴天,赵昀和陆暄仪乔装做寻常富户人家的家主与主母,璟晔则打扮成寻常的闺阁女孩儿,出宫前往永庆坊赏花灯。
赵昀一身玄色长袍,发如墨玉,眉眼朗朗,颇为英气,而陆暄仪则是一身云锦绘海棠花齐胸长襦,云发绾作牡丹髻,簪上一对金钗,贵气又不精致。璟晔身上穿的她近来沉迷的葫芦纹样的云锦长裙,浅浅的双丫髻上戴着一支翡翠簪。
“老爷安好。”陆暄仪含笑对着赵昀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