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气得直跺脚,却拿虞易风没有办法。
这事她也不敢下定论,僵持不下之际,身后传来了侍女气喘吁吁的声音:“老夫人来了。”
只见老妇人身穿杏色古香锦,举止端庄,身形富态,手持龙头拐杖,步履平稳的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虞易风走下台阶,躬身行礼:“见过梁老夫人。”
按着辈分,虞易风等人当行大礼。
梁老夫人眉羽微微皱起,神情凝重,沉声道:“有礼了,快快起来吧。”
见婆母来了,梁夫人心里更有底气了。
她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来,幽幽然说着:“母亲您可算来了,这孩子们的玩闹,不曾想惊扰了太傅大人。”
“如今莫寒小公子都已经放下了,可太傅大人却认为不妥,还言若是带走孩子,就不允许再入太学府……”
虞文娇见她一张嘴,叽里呱啦半天,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座的几乎都没有和梁老夫人接触过,只听说她性情刚烈,眼里揉不下沙子,年轻时更是京中有名的张扬个性。
虞文娇正思索着,老夫人怕是来者不善,特来求情。
只下一秒,屋内众人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龙头杖直接挥在了男子的脊背上,闷声一响,把人打倒在地。
梁夫人惊呼出声:“儿子!”
瞧着儿子脸色发白,浑身止不住的发颤,梁夫人的泪一下子没能收住,哭了出来。
这孩子没被外人打死,差点被自己祖母一杖敲死,梁夫人心都碎了。
她抹了把泪,抽泣着:“母亲!您怎能下此重手,他可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
“您怎么忍心,怎么能够打他?!”
梁老夫人气急喘息着,怒哼一声:“平日在府里耀武扬威,你纵着他,我便不多说什么了。而今把他养成混账作派,你还要替他遮掩。”
“你可知,惯子如杀子!”
梁夫人倔强的摇头,声音沙哑:“这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您不心疼,我心疼!今日,我偏要带他回去。”
她极力搀扶着儿子,奈何力弱,身边的仆从不敢违抗老夫人的命令,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梁夫人挪不动,哭声连连,只能满脸恳切的哀求着:“再打下去会打坏的,求求母亲,让我带孩子回去吧。”
这副舐犊情深的样子,饶是虞文娇这个旁观者看了,都难免动容。
可梁老夫人充耳不闻,表情严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不忠不义,今日不罚个彻底,永远不会明白错在何处。”
“你该往好处想,在未酿成无法逆转的祸事前,教会他悬崖勒马的道理。”
“世家大族的百年基业,不是指望着你眼下这个废物儿子一人撑起。他今日罚过了,明日改之,还算得上知错就改。”
梁夫人听来听去,指望母亲救儿子是不可能了。
她颓丧的坐在地上,求路无门,无可奈何的看着儿子。
梁老夫人命侍女把她拉起来,朝廷命妇坐在地上,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