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闻声停下了要往外而去的脚步,回头问着:“佘坊主还要叮嘱些什么吗?”
佘笙推着轮椅推到魏越前面说着:“顾相爷是朝廷命官,出行得有朝廷仪仗才是哪能如此轻便出行,若是被朝中文官知晓不得参奏一本魏知府吗?”
“嘿,瞧不出来佘坊主也是如此在意礼仪之人,这顾相爷此次来江南不为公事,他身子不适陛下特给了他半年假期让他寻个清净的地方好生修养一番,顾相爷觉着江南小镇不错便来这儿修养了,只是挂着官名罢了无实权的,用不着什么仪仗。”魏越说着。
“即便是如此,顾相爷是皇亲国戚当今圣上是他的亲舅舅,若是在我船上死了这可是要担灭门之罪的,还请魏公子你不要为难佘笙了。”佘笙带着疏离地说着。
魏越差点就要凭空噎着了,这佘笙也忒歹毒了些,大过年的咒顾延去死,怪不得此番顾延要让他来当说客来了。
五娘听着这话,想着早些顾延对佘笙的那份在意来,若是能有顾相爷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之人。她跟在佘笙身边那么久了又何尝不知这佘笙是做好了死在途中的打算的。
她的包裹之中可还放着死后的寿衣与白绳麻衣。
五娘这边还在思量呢,小兰便开了口道:“小姐,不如就让顾相爷同行便是了,我要留在府上照看着二小姐,这小梨的穴道寻来总是不准,若是能得顾相爷为您推拿那是再好不过的。”
“这顾延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佘笙冷眼瞧着小兰。
小兰立即噤了声,五娘原要给顾延说上几分的话也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
佘锦调皮着露出两梨涡来笑言道:“阿姐,我倒是觉得小兰所言不差,您想着这若是要办茶市的话,总要先运些茶叶到杭州之中的,这年关下的找人干些体力活多费银子,顾相爷身边的那些侍卫可就不用花银子了。”
南翼轻斥一声小财迷。
佘笙恼道:“阿姐是差这些银子之人吗?”
魏越趁机说着:“诶,佘坊主,这佘锦姑娘的话可不差,这年里年外的别说是干杂活的工人了这大街上都寻不到几人,若是顾相爷同你一道去他可以调动知府大人寻些官差来帮你,岂不是省力?”
“是啊,东家这会儿寻人干活是难,都是有老人孩子要串门访友拜年的,辛劳了一年了谁还愿着过年之时操劳。”五娘将方才憋回去的话说了出来。
“阿姐,这顾相爷也懂些药理之说,你到了外边遇到的大夫郎中万一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倒不如让顾相爷做你的大夫好了,而且你也说了这年关贼人多,有顾相爷在别人定不会想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了。”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佘笙还是决绝道:“不行便是不行。”
魏越正色道:“佘坊主若是不应承的话,我这就找我爹来对你说,到时候爹爹面前你难不成还能说不?”
佘笙心中浮现出一场景,便是她拿着针狠狠地戳着依照顾延所做的布偶小人。
魏越这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佘笙哪里还能拒绝,只能应下了。
做茶生意还得要靠着这些官员。十年前那些有把柄在她手中的官员早就高升的高升落马的落马,这魏知府的把柄她手中没有,只能与他斡旋了。
该应承的小事也没有必要去撕破那脸皮,闹得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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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家的晚饭比常人家是要早些的,佘笙乘着马车到了码头这天还略微着有些光亮。
游船之上的甲板之处站着一男子的身影,周遭无旁人,一望去佘笙便知晓这背影是顾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