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岂能听不出臻马的意思。
顿时脸色难看。
没想到赵贵人还留了一手。
没了臻马,倒是来了一个身份更高的范奇。
这范奇一看就不好对付。
再者一个身份的原因,让她天然就处于被动。
与其和范奇交手,她倒是期望臻马不要离开。
毕竟与臻马明争暗斗这么些年。
早已了解了臻马的全部。
现在对手换成了一个丝毫摸不清的范奇。
这意味着要重新了解这个对手。
范奇也看出了郭开的脸色,也知晓郭开的为人。
作为老狐狸的她,没有第一时间与郭开就展开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甚至都没有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去命令郭开。
而是笑眯眯的说道:“以后,还请郭娘子好生关照。”
她将姿态放的很低。
仿佛在跟郭开表明自身人畜无害。
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心计,谁又能看不明白?
郭开收敛出脸上的难看,笑呵呵的说道:“日后定会全力扶持范贤孙。只望范贤孙勿要认为我无用,一脚将我踢开。”
“那怎会。郭娘子为大同交易所,为赵国,甚至为赵贵人都立下赫赫之功。赵贵人可是对我说了,你乃大同交易所不可替代的功臣。让我一定要好好与你合作。”
听到范奇这句话,臻马在心里冷笑。
不可替代的功臣?
我主在赵国,最放心不下的恐怕就是这个偷奸耍滑的郭开了吧。
不过,这些已经与我无关。
想必有范贤孙的压制,郭开也掀起不了什么风浪。
对于这句话,郭开也是不信的。
不过并没有表露,而是羞愧道:“愧对赵贵人的厚爱。”
郭开提起酒盏,对着臻马遥敬,“臻妹妹,你离了赵国,想必要回到赵贵人身边。我敬你一盏,日后我等当常以书信联系···。”
说完这话,郭开语气有些哽咽,擦了擦真流出来的眼泪,“说句心里话,属实不愿见臻妹妹离开。”
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意。
没有半分虚假。
可以这么说,整个赵国,恐怕也只有现在的郭开,最不舍臻马离开。
再者,臻马离开了赵国,已经与她没有了什么利益瓜葛。
既然没有了利益纠缠,就不再是敌对状态。
她想要缓和一下与臻马的关系。
谁也不想在上位者身边,出现一个与自己不对付的人。
至于脸面?
那是什么东西?可能带来权贵?
又或者带来些什么?
或许只会带来麻烦。
臻马也举起酒盏,“那范贤孙出任丞相之事。”
郭开拍着胸脯,“此事放心,皆交由我来处理。只要臻妹妹开口,做姐姐的我,定会完成。”
言罢,仰头饮酒。
让范奇出任丞相,郭开自然是不愿的。
可让她前来,与其说是求助,倒不如说是通知。
她虽在赵国小有势力,但大部分是仰仗着大同交易所的财力,甚至是大同交易所的势力。
才会有人投靠。
她岂敢违背赵姬的命令?
与其不同意,让赵国同时换掉两名丞相。
倒不如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
“爽快。”臻马一笑,将酒水饮了下去。
解决完范奇之事,她在赵国的使命就此结束。
虽然不太圆满,但也画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句号。
三人落座。
郭开想要表现自身,提及了李牧之事。
关于李牧的安排,臻马看向范奇。
范奇一笑,“李牧不仅不能罚,还要重赏。”
郭开蹙了蹙眉,“李牧此人可是不稳定的因素,应当趁李牧不尊王令这次机会,拿下李牧。”
李牧不仅对于大同交易所是不稳定因素。
对她而言,也是。
因为李牧居然敢越过她把控的赵国,背地里偷偷加入联军。
李牧这次敢违令,下一次岂不是敢直接挥军入邯郸,取下她的首级?
“正因为李牧不遵循王令,擅自加入联军。我等才要重赏她。”范奇不紧不慢的说道:“李牧此次加入联军,代表的可是赵国。只要臻马叛逃,我等重赏李牧。那就意味着赵国也参与了对抗秦国的联军之中,至于救援蒙骛,不过是臻马一人所为罢了。要是如此,诸国谴责赵国的名头,自然是站不住脚的。大同交易所,乃至赵国都能从此次舆论中安然脱身。”
臻马哈哈大笑,“没错,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别人并无干系。”
范奇看向臻马,“你现在回去收拾家当,今夜便离开邯郸吧。”
臻马拱手,“告辞,范贤孙,珍重。希望你我有重逢的一天。”
她对着郭开也拱了拱手,“你也珍重。”
臻马转身离开。
郭开与范奇闲聊了一会,也起身离开。
密室内,只剩下范奇一人。
范奇端起酒盏,喃喃自语,“这个郭开,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为何赵贵人会扶持这个郭开上位?”
另一边,臻马回到家后,立刻遣散一些不愿离开的门客。
并且让仆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臻马正房带着一众小妾上前询问,“娘子,这是何故?”
臻马笑呵呵的说道:“我打算离开赵国,前往秦国投奔我主。”
正房乃是臻马娶的第一个男人,跟随臻马已久。
见证臻马跟随赵姬后,一点点崛起。
对于臻马的决定,自然不会有意见。
毕竟有赵贵人在,定少不了臻马什么。
可有几个小妾不愿了。
他们在臻马最辉煌的时候,跟了臻马,自然不愿意放弃赵国的荣华富贵,去人生地不熟的秦国,投奔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主人。
小妾围到臻马身边,“娘子,如今你在赵国贵为丞相,何必尊人为主?”
“是啊,娘子在赵国要什么有什么。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也,何必去那秦国穷苦之地吃那般苦?”
“听说秦国乃蛮也,食人嗜杀。可怕之极。”
没等臻马说话,正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长棍,照着小妾的脑袋就打了下去。
顿时打的那个小妾皮开肉绽,晕厥过去。
吓得其他劝说的小妾,怯生生躲在臻马身后。
正房冷哼一声,“你们懂什么?如今···。”
他本想解释一番,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
而是对臻马说道:“你沾花惹草,娶夫纳妾。我不会多言,但得寻良家,寻贤。”
正房手指躲在臻马身后的小妾,“你看看,找的都是什么货色?如此后宅岂能安定?这些人不是不愿离开吗?那就让她们留下来。”
他扔下手中棍子,去寻痴傻的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