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茴有了帮手,一时间倒把自己闲下来了。
她信步走到自己的小菜园里,随手摘了几个紫皮大茄子。
“大黄,大黄,这淘气包,又去哪里疯了?”
远远传来赵婆婆中气十足的喊声――看来她的病确实早就好利索了,甄茴心虚地赶紧弯下腰来,抱着茄子鼠蹿回家,生怕被赵婆婆看到,万一问起她是否看到大黄的去向,那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到了家,甄茴仔细地将茄子都清洗干净,然后用刀切成略厚的片,切完再整齐排放在盖帘上,最后把盖帘放在太阳底下一晒,至此相当粗放的晒菜干工作就完成了大半。
严襄躲在屋里偷偷打量着甄茴,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自己猜对了,她真的是扈太后之女,那她的命可真是苦到极致了。原本应为椟内珠,现在却是脚底泥。
谁能想到堂堂公主殿下却藏于山野,过着三餐不济、茅屋野舍的生活?
扈太后,果然不愧是皇商之女,算计功力堪比人中诸葛,野心之大不输莽卓之流。
不知道她若是亲眼见到亲生女儿如此苦难深重,会不会生出哪怕一丝的愧疚来?
时近正午,吃饭问题又摆在一人一虎面前――主要是摆在甄茴面前,严襄还不饿,吃不吃都无所谓。
说句实在话,严襄要是完全靠甄茴供养,估计早就饿死了。
它三五不时会偷偷在夜里跑去山上猎食,在生存面前,茹毛饮血所带来的不适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在这件事情上,他与甄茴是心照不宣的。
昨夜喝了桂枝盛情提供的猪食后,他到底还是在后半夜仍旧跑去山上猎了两只兔子吃掉,赶在辰时之前回来了。
中午,甄茴做了高粱米饭,又给自己炒了个无油少盐小黄瓜。
待饭菜熟了,她已经被热到要中暑了,盛了饭勉强吃了两口,味同嚼蜡,食欲全无。因此甄茴直接放下了碗筷,只抱着葫芦瓢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就全当吃了午饭。
要是有个室内的厨房就好了,她趴在磨盘上想着。
要不买头小猪养着吧,反正它说啥我都能听懂,它想吃啥,我给它就是了,保证用最快速度把它养大,然后吃掉。
或者还可以养几只鸡鸭,来了这么久,连鸡蛋啥味道都忘记了。
园子外面还有一片荒地,我把它开垦出来,虽然不够肥沃,多少也能产些粮食,能顶一段时间的嚼用。
对了,园子里的菜要趁着晴天能晒的都晒成干菜,好好保存起来,冬天就有菜吃了。
还有什么?哦,房子也该修修,最好是新盖两间,不用很大,反正只有我和大王,最好是青砖青瓦的,结实。
想着想着,甄茴就睡着了。
严襄本来想喊她起来把饭吃完,但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到底不忍唤醒,于是自己也找了方寸之地假寐。
约莫未时初刻,一颗蛋大的石头敲在了窗上,“咚”地一声把甄茴惊醒了,甄茴猛地睁开双眼,竟毫无惺忪朦胧之态,严襄还未反应过来,甄茴就已经跑了出去。
严襄虎眼大睁,心里暗暗纳罕:“这丫头,前世到底是什么角色,居然如此警觉?”
门外传来少年幸灾乐祸的“哈哈”声,和一声中年男子敷衍的责备声,“多大年纪了?还淘气!”
甄茴识得这几人的声音,正是早上往山里走去找人的王家人。
既然知道是他们,甄茴也就无心再去找投石人的麻烦。
但那少年似乎不以为意,冷哼一声后回道:“可惜不能把里面的人砸死。”
甄茴眉头一皱,随后嘴角一弯,用脚把那颗已经弹落在地上的石头挑到半空,手一伸,便抓住了它。
老磨坊的院墙很矮,墙外行人无意中看到甄茴的动作,下意识就要跑。
甄茴稍一提气,就把石头掷了出去。
那蛋大的石头破空而去,少年没能避开,正中他的大臂。
八成是很疼,不然他也会叫地那么惨,公鸭嗓子都破了音。
王二饼不干了,“兀那甄家丧门扫把,你竟敢出手伤人,好不要脸!”
甄茴挑衅地扬了扬眉毛,回敬道:“兀那王家无德匹夫,你竟敢颠倒黑白,恬不知耻!”顿了顿,甄茴又道:“这是你们丢的垃圾,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