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许久下来已经日上三竿,李娟瞪大眼睛,心有不忿。“夫子,这明明不是学生做的,您为何要我跪下?”
“还在狡辩吗?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扎舒婳?”夫子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舒婳觉得是李娟做的,可是她也没把握抓到李娟的把柄。她想知道夫子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用针扎她呢,我才认识她两天!”
“我有说用针扎吗?”夫子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从头到尾,无论是夫子、李夫人还是舒婳自己,都没有提到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扎伤了。两位在旁边看了半晌的张小姐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般说被扎不都是针吗,学生也是胡乱猜的。”李娟勉强笑了笑。
“这可不叫‘胡乱猜的’,这叫做贼心虚。”夫子敛去平日里的温柔随意,这一句话说的直教人知道什么叫冰寒刺骨。
“我本以为夫子是个好人,却也私下联合嫡母来构陷我!”李娟说着就要掉下泪来。
“你先别急着哭,等我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掰开了说,叫你心服口服的时候再哭不迟。把垫子拿上来吧。”说话间,刚才退下去的两个丫鬟就用托盘端了两样东西上来。一样是沾了墨汁的鲜草,旁边放着十几根绣花针;另一样是被墨汁浸湿的软垫,因为被从中央剪开,显得格外肮脏可怖。
“明珠喜欢菊花,却也不会费尽心思剪了菊花旁边的草来塞在垫子里,还夹带了几片花瓣进去。此为你的第一个疏漏之处。”李娟听了这话脸色煞白。
“明珠不擅女红,性子也直。就算是要把垫子缝好,依她的性格,多半是找个颜色差不多的丝线来缝,绝不会用拆下来的丝线重新缝回去。此为你的第二个疏漏之处。”
“你平时勤于学业,和明玉练字数量一般都是相同的,偶尔还会多一些,没道理这两天就怠惰下来,每天只练一篇大字,肯定是你昨晚做了什么事,耽搁了。”夫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娟垂下头去,眼泪噼里啪啦掉在地板上。“但是没道理你的新墨用得比你练字还要多的明玉快,那其余的墨被你用在哪里了呢?”
“夫子,求求您别说了,学生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一次吧。”众人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招认了,顿时面面相觑。
“说吧,为什么要算计舒婳?”夫子叹了口气,收敛了一身的冷意,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
“因为我是庶出,她们都看不起我,无论我做得多好都没人喜欢跟我玩,甚至都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只有舒妤肯偶尔跟我说两句话,现在却被这个小不点给挤走了!”好在夫子都知道,她的努力,她的优秀,她的才华和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