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被吵得不耐烦了,也懒得再理会脑中这个“复读机”了。
她看向麻醉师,认真问:“这么简单的手术,我想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医疗疏忽。比如,手术没做成功,孩子其实还在这种情况,对吧?我会闹上电视,告上法庭哦。”
她要将一切意外的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
见麻醉师神色微微一僵,云想裹在纱布下的嘴角勾了勾。
果然不该以正常的思维来揣测这个诡异世界里的每个人。
真的是太诡异了,明明这些人看着是正常的,可在想让她留下孩子这件事上,好像突然就变得没了底线。
与此同时,脑中那个“复读机”终于换了一句话:“请立刻停下你的危险举动,否则将对你采取惩罚措施!”
然而,听到这话,云想的反应却并非害怕,相反的,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暗藏着的反骨基因瞬间觉醒了。
惩罚?呵,她倒要看看她脑子里这鬼东西怎么惩罚她!又凭什么惩罚她!
于是,云想毫不犹豫地示意护工扶她躺上手术台。
“惩罚开始!”伴随着脑中的机械音,一阵剧痛袭来。
仿佛有人用数根牛毛钢针狠狠地扎她的脑壳,紧接着那痛苦又转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她的脑仁。
冷汗瞬间从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渗出来,一秒浸湿了身上的病号服。
幸得云想早有准备地咬紧了牙关,将痛苦的呻吟声死死压进腹中。
时间的相对论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痛苦的时间总是会被无限拉长。云想死死盯着墙上的钟,明明那秒针只不过是信步闲庭般的走过了十几格而已,但与她而言却像是在地狱挣扎煎熬了半日。
“第一次惩罚结束,请不要再执迷不悟,立刻改变主意!”脑中的机械音用一种趾高气昂的命令口吻道。
刚从疼痛中缓过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云想听见这话,只感觉一股气从胸腔直冲上脑门。
嘿,她这暴脾气。
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说惩罚就惩罚她?惩罚完了还试图改变她的决定?这是要操控她的人生吗!
云想冷笑一声,在脑中回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教我做事。所以,我拒绝!”
机械音卡顿了几秒,就在云想以为它又要开始当一个复读机时,它终于开了口:“你不是很怕死吗?”
哟?这不是能交流吗?那之前跟她装什么复读机?
云想没立刻回答她,而是看向有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麻醉师,安抚道:“没事,我就是一紧张就容易肚子疼,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已经缓过来了。”
等到麻醉师给她推进麻药,她才在脑中回答那道机械音:“我的确怕死。但我更恶心被人操控着活着。不自由,毋宁死!”
说完,她安静的闭上眼,不再理会脑中那道机械音软硬兼施的劝说,安静等待着麻醉效果上来。
之前那短短十几秒,她经历到了濒死的感觉,但同时那十几秒的折磨也让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从那东西先是警告,再是气急败坏惩罚她来看,它应该是没有办法强行阻止她流产的。
其次,从刚才的惩罚来看,她很确定脑中那个不知为何物的机械音是有能力直接弄死她的。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她呢?是不想,还是不能?
她猜应该是不能,之前只是惩罚还可以说是希望她被惩罚后改变主意,留下这孩子。
但现在她都已经明确说了不听话,为什么还不干脆弄死她呢?
既然死不了,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安心的在麻醉的作用下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