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了。”荣并没有说话,而是跟他们比着手语。“再上三层。”
他们决定先给荣找个安全的屋子监听,同时等着破坏线路的千娇回来。毕竟大张伟不在,能称得上战力的只有钢盔与千娇。
钢盔一拉身上的白大褂,内衬中密密麻麻挂满了各种工具,他用专业的速度撬开一户没人的屋子,顺便还配好了一把钥匙。
——什么,你问我“去没去当地的派出所报备?”
尘没进屋,他等着几人在屋内安顿好。他们每个人都揣着一张尘画的刀枪不入符。
身边的14对这里没有任何反应。所以可以基本断定。这与14的问题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这也不奇怪。
从楼下赶上来的千娇给他们一个手势,尘与钢盔跟着她一起走了。
荣的声音通过耳机也是轻得像微尘:“卧室有个人、好像正在和什么人说话;客厅也有个人,应该在看向窗外监视、声音都不大。最好先等等。”
蹲在一边的千娇示意先开个门缝看看情况。
弯腰的钢盔悄悄的撬锁,防盗门的锁很快就开了,锁芯转动时微小的“咔哒”声并没有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等等。”荣制止了正缓慢推开防盗门的钢盔,“门口挂有老式响铃。”
对面是有准备的,看起来就是在守。毕竟内线明面上只有一个灵异组织。
尘心中的疑问解决了一个:对方也不知道香火被动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方皆是暗处。少女A这次的行为更像是一个自动寻路的反击咒杀。不过是X主动启用了的。
尘看了眼手机后才低声在频道中说:“电暂时不能断,太冒险。屋内是有wifi的,如果有人在用手机的话,不如先断了他们的网看看反映。没人用网我们也没损失。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强行突入罢了。荣你帮我听着点对面手机里的声音。”
他给两人打个手势,“你们在这等情况。”
接着他像猫一样爬到了设在楼道中的网络箱前面,里面的线路他可太熟悉了,不过为了不出意外,他仍是多选了临近的两根。
众从就这么静静等待着时机。
荣的声音脆得像是落在地上的针:“快跑、被发现了。”快且清利。
“别怕,慢慢说。”千娇老练而沉稳,“钢盔你先下楼看情况。”
荣的语气是控制后的抖:“他说要偷偷包围。”
千娇仍在试图控制所有人的情绪:“楼周围有其它人么?”
“小张伟说没看到人来楼下,我也没听到。”
“尘?”千娇在征求尘的最终意见。
尘很不甘心,机会失掉永不会有。
但他更不能拿大家的命来赌。一旦被包围。
荣又急忙跟踪近况:“他们说马上就到了。”
尘只好咬着牙、尽量清晰的低声传达指令:“按计划撤退、非战斗人员在屋里等我们信号。”
“等一下。”耳机中传出一个紧张到发颤的声音——是小张伟,“他们说的可能不是我们。”
他自己敢对天发誓,自己一直在窗户旁监视着,这期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从楼门进来。而且上来时荣把每户都监听了,也不可能有他们口中说的队友。
那声音是从发紧的嗓子里挤出来的:“可能他是在打游戏。”
尘看着一晃没了身影的钢盔在频道中问:“下面什么情况?”
是钢盔毫无感情的声音:“暂时无问题。”
没等钢盔说完,千娇便抢话:“荣?”
“说杀了一个。”
尘心中骂了一句,顾不得什么噪音三步并一步、快步跑回去拔掉了网线。
一声怒吼响彻全楼:
“我←尼→玛↓卡→了↑!!!!!!!!!!”
这一声千娇隔着防盗门都听的到,她又赶紧跑回来蹲下把耳朵贴门上。
“我尼玛正打团呢,怎么网没了!我五杀啊窝巢你mua!什么傻逼网络!”
紧接着响起了一个恐吓般的声音:“你他妈小点声!”
不过、听起来男人并未搭理正在客厅监视楼下的同伴。
应该是切用了数据流量,恢复网络后仍对着手机喊:“什么玩意我抢你buff打团演你?!我他妈卡了你看不出来?放屁!我11-1不会玩ADC,对、就你牛逼、你他妈的玩个逼打野2-9、你会玩!你把麦开开来!!”
千娇想起刚刚高度紧张的状态就想笑:“呵、听声音是玩急眼骂起来了。”
“你看你起那个B名,害沙琪玛团长。牛逼你来翻斗花园二号楼二五零三室,我你牛爷爷!我就在这等着你,来了假发必须给你拽掉!三天之内扬了你!你是没见过黑手啊!”
他骂完这一套词穷了,只剩空虚的马在天上乱飞。听起来他一个人的马力仍是不足。
荣:“他把卧室的门打开了。”
“别尼玛导了!你来给我骂他!!”
“滚你妈的!”
荣:“另一个也走向卧室了。”
钢盔按着千娇的指标、从旁边住户家阳台上去了,说话间便爬到了目标的屋子。
几乎是跟着男人的前后脚,打开纱窗潜入进去。
室内脏乱的比不上垃圾堆。满地的干泥土与各种垃圾袋、各种包装。没有蝇虫这一点来看,这些垃圾是近几天才有的。满地的泥土、细沙,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起来得有四五十年没有收拾了。感觉上和这个小区一样古老。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两人正不停的飞马。不得不说,新加入的同伴确实是一把好手:以妈为中心,亲戚为半径,爹为辅助,祖宗为目的画圆。瞬间就展开了全面与立体的多方位亲切和友好的问候。
直到钢盔拆掉了响铃,尘和千娇都摸进来了,卧室的两人也没发现异常。
尘贴着门缝向里看:站在床边的一个男人着弯腰,声音洪亮、吐字清晰,可谓是一个字正腔圆;对比下、一旁坐在床上捏着手机、就只会飞马的就逊色很多了。
两人一样的粗壮、光从气场上就能看出不是一般的安保,估计是灰区的雇佣兵。都没有枪支武器,但有刀,别在腰上。
都这么晚了,看着两个人仍在晚自习、对着手机苦练口语的样子。真是令人感慨。
尘和千娇碰了下眼神决定“劝”他们早些休息。
千娇给钢盔打了一个手势,后者悄然推开门、接着瞬间提速撞向弯腰男人,对方还没来得及回头、腰上一痛、脖子就被钢盔锁住了——标准的裸绞。
钢盔重心放低的间隙、身后的千娇扶着钢盔的肩膀、从他侧身处窜出来。
钢盔正试图卸掉男人腿部的力点,向后退着,与前冲的千娇相错的瞬间,千娇提腿、扭跨、踢。
她猫样轻灵的一脚点在另一个男人的胸骨上,特制的鞋尖与骨头接触时发出“碰”的一声闷响。手机滑落,男人直接仰面倒在床上,连叫声都没发出来。
与此同时、放低了重心的钢盔猛地向后拖拽,成功令男人一脚蹬空,被迫伸直了两腿。
尘补位上前与千娇一起解除了昏死男人的武装,钢盔那边也把人勒昏了,男人反抗时手中的匕首也掉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钢盔的衣服和裤子被刀戳出不少窟窿,尤其是大腿根和腹部,要是人,没等近身都被划出多少口子来了,更别说裸绞了。
尘简单过了一下两人的身体状态,收缴了带着的装备,前后捆绑好两人,直到确定一切都安全后才扭身走出卧室。
客厅中的钢盔与千娇仍在铺设陷阱。
果然有一个神龛,就在客厅的西北角。
红木的神龛上自然也是积了很多灰的,一切都像刚在土里抠出来的。
中间是土色的大肚瓦罐儿,粗看起来有40多厘米高。
它与一边的几个小瓦罐一样,白色的瓶塞脏成了落日。红色垫纸也褪成了余晖。
那个神龛上面供奉的不是牌位,而是一个木制相框——尘看着它,那感觉就像是照一面几乎不反光的镜子。
他心底有些莫名的难过,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问题了,才拿起相框,用手蹭了蹭上面的灰。
手指上顿时黑了一大块,粘在那上的灰尘一片片地掉落。
但你能看到香是经常上的。只有这个香炉是还算干净。
除了中间最大的瓦罐外,其它灵力罐子是拿不走的,强行拿走存储灵力的罐子,唯一的结果就是它径自破碎、灵力散掉,那就彻底白来了。
他轻晃晃头、试图稳下悲伤地情绪:“其他人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