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怀疑是一个意思,点破之后便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姥姥闫彭花的这一番垂直输出,直接揭开了那层遮羞布,让各自的面孔更清晰地展露在眼前。
奶奶李兰花并无反驳,却也被气红了脸,只词穷地强调着同样的一句话,“总归那个钱,也不可能有外人来拿走啊。”
“咋的,你今天就非要把这口锅扣在芳茹身上是吧,你个李兰花,当初我家嫁闺女之前就担心你拿捏人,偏偏当初你们魏家奶奶跟我们家芳茹她姥爷关系好,非要给芳茹定下。”
“当初芳茹怀着晓军的时候,你们全家不顾她们母子俩,隔天就往临市去了,连个屁的招呼都没打。这还不算,你们走后还把家里的粮食藏到楼上锁起来,钥匙丢给大闺女魏彦彩,我家芳茹吃完没米了,还得求着她姐姐放粮给饭。你有拿她当儿媳妇吗,别说是你没拿她当自己人,是根本没把我们家芳茹当人看啊”
“我还没拿这事说呢,你还有脸在这张开破嘴抹黑她,怎么在你们家就彦山是孩子,我们家芳茹就不是了还是咋的,任由你们欺负啊。她老爷爷糊涂了不是个东西,随手就爱往人身上打,你说他生病了我们都不跟他一般见识,合着眼下你也生病了,眼睛瞎了嘴也臭了心也烂了,欺负不了孙媳妇了,就逮着儿媳妇使劲练手了啊。”
姥姥闫彭花嗓门也大,盛怒之下便将多年来积攒在心里的不满,统统趁此时机为自己的闺女抱不平。她的背脊因为年迈佝偻无法保持直立,却是倔强着撑着那根木枝拐杖挡在李芳茹身前。
印象中的姥姥和妈妈李芳茹一样,永远温和地笑着,柔和地讲话,连大气都不曾出一个。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剑拔弩张,目眦欲裂,她指着面前的人。
“我告诉你个李兰花,我们家闺女从小也是娇养大的,不是在你这受气受委屈的。寻常人家媳妇,遇上同样的事情,一回就顶回去了,我们家芳茹脾气好就任由你们老魏家摆布了大半辈子。十年前你张张嘴她一个人怀胎十月生娃,前些日子你张张嘴她白挨公公一顿打,现在你张张嘴又扣她一顶偷钱的帽子,就算是芳茹不说什么,我个当娘的也要给她讨个说法。”
“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我家芳茹离了你们这一大家子的累赘,还好过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