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普通的飞行器低空徘徊几圈后终于缓缓降落下来,几名军雌从飞行器上下来,仔细地勘探着那一大块焦黑的地面。
一名军雌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翻找了一会,举手示意:“报告队长!发现线索。”
队长科尔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一小块残破的布料,擦拭掉上面沾染的尘土,赫然可见用金线绣成的月桂叶,那是皇室的象征,第一军只有大殿下的军装才会有的章纹。
另一名军雌小跑过来报告道:“队长,我们已经对现场残留的金属碎片做了简单的匹配,可以确认是军用的飞行器的材质,而且......”军雌顿了顿:“我们还在附近发现大量血迹以及破碎的军装布料。”
“立刻把发现的情况报告通过加密渠道发送给怀特中将。”科尔捏紧布料,即使这种让人忍不住做出最坏猜测的情况下,他仍快速做出安排:“剩余的队员戴上物资,分四个方向徒步寻找大殿下的踪迹。”
距离科尔他们四十公里的小溪边。
旌蛉安静的由着棠风奕把捣烂桨叶敷到受伤的骨翼,身躯微颤,大概还是害怕自己触碰它的虫翼,但知道这是在给它治疗,努力克服着本能。
一般情况下,人都会给这种有灵性的动物取个名字,留下羁绊。可是棠风奕没有这种兴趣,他不喜欢与患者保持过于亲密的关系,无论医治对象是人还是非人。
“好了,等会药干了,就自己去玩吧!”棠风奕交代完医嘱也不管旌蛉听不听的懂,转身往溪边去洗手。
保护动物它想去玩自己也拦不住。
*
克莱瑟趴在原地看着蹲在溪边洗手的雄虫,骨翼被那湿哒哒的草浆包裹着,有点痒但很舒服。
这一周在雄虫奇奇怪怪的治疗中,身体上的伤口居然快速的恢复了,尤其是骨翼。
对于破碎的骨翼,克莱瑟原本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太靠近翅囊,那里的再生能力很差,受伤后需要尽快借助先进的治疗仪器才有机会康复,在条件恶劣的野外有很大的可能感染溃烂,最后为了保住命不得不把翅膀摘除。
可雄虫这些莫名其妙的草叶子产生了作用,骨翼居然在缓慢的康复,克莱瑟用触角闻了闻残留在石头上暗绿色的浆叶,这个草可以带点回去给帝国科学院研究下,那些因战争翅膀受损而不得不离开军部的军雌来说可能是个福音。
克莱瑟看着溪边洗完手站起来开始卷袖子的雄虫,甩了甩长长的后翅,雄虫露出的小臂上覆着薄薄的肌肉,没有军雌的彪悍,但从雄虫整体体型来说很漂亮很匀称。
虫族的雄虫体质柔弱,他们的手臂都普遍纤细瘦弱。
作为皇室成员克莱瑟从小接触过不少雄虫,基本都是在隆重的社交场合,礼节性的点头握手,握到的手总是带着被酒色掏空的冰凉疲软,可这只雄虫的体温总是那么火热滚烫,每当他的手指落在自己身上,克莱瑟有种被火烫伤的错觉。
这种让自己不适的接触还好只是暂时的,忍忍就过去了,克莱瑟最受不了雄虫给自己治疗时的眼神。
太温柔了!
雄虫眼睛的狭长,眼下的卧蚕恰好柔化了蕴含在其中的冷冽,眼尾微翘,墨色的瞳孔专注地凝视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全世界。
虫形没有眼睑无法闭眼,复眼无死角的给自己时时传递着雄虫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若不是确定对方把自己当虫子看,克莱瑟简直就要怀疑自己是被对方深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