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点点头,姜时年似乎燃起了希望,朗声道:“阿姐同意了!她愿意跟我走。”
听到这句话,孟廷舟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了。
他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
亦或者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心。
姜时年用毯子将人裹住,欲横打抱起:“阿姐,我们这就走。”
“等一等。”孟廷舟顿了顿,“将阿宥抱来。”
“至少让他再看一看他母亲。”
姜时年看了看怀里的阿姐,点了点头:“好。”
阿宥被抱来了,姜时年主动抱起他:“阿姐,孩子来了。”
姜时晚艰难地睁开眼,手指微动,想去抚摸阿宥的脸颊。
“娘……娘……”阿宥亲热地唤着,似乎在他眼里母亲一点都没变过,他手里拿着一块甜糕,递到姜时晚嘴里,“娘吃……给娘吃……”
小小的人儿,不知道即将面临着分离。说这样的话,教人越发难过。
姜时晚哽了哽喉咙,将阿宥抱在怀里:“孩子,我是你舅舅。我要带你娘去外面几天,你要听你父亲的话知道吗?”
许是血浓于水,阿宥看到姜时年并不觉得陌生似的,冲着他喊:“舅舅……舅舅……”
姜时年竟有些无法直视他。
姜时晚却在他怀里微微抽搐。
我的阿宥,你是为娘最深的惦念,愿你呆在父亲身边平安顺遂长大。
姜时年不想让她再受刺激,将阿宥抱出至外殿交给奶娘,难得地温和:“一定要照顾好小世子,切不可让他受了委屈。”
他转眼看了看孟廷舟,他一直是那个站姿,并未回头。
“我要带着阿姐走了,都督大人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孟廷舟静默须臾,沉声道:“让她好好休养,本督会照顾好阿宥的。”
“都督,谢谢你。”
见他抱着人往外走,孟廷舟叫住了他:“等一等。”
“都督有话想说吗?”
孟廷舟明明迈出了脚步,还是忍住了,他撇过头:“走吧,路上小心。”
“好。”
姜时年带着姜时晚走了。
孟廷舟一直目视着他的背影,直至看不见。
稀疏的海棠花经受不住风吹,洋洋洒洒地翩然落地。
这一天,孟廷舟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从天明站到天黑。
没有人敢惊扰他。
夜黑风凉,不知是谁让找来了阿宥,他一进来就抱住他的大腿:“爹……要睡觉。”
看着眼前这个神态与姜时晚相似的孩子,孟廷舟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阿宥,她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竟有种不自知的委屈。
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从此以后,只有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