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恬在一片喧哗声中醒来,盯着老旧的天花板,才反应自己已经逃了出来。
打量一下四周,破旧的餐桌与几张老旧的凳子,她赫然躺在整个房中央,在房子凸出的地方还放着一张摇摇欲坠的小床。
周恬定眼一瞧,自己竟在一片老旧家具中,躺着雕花檀木的床,显得与房间一切都格格不入。
周恬惊叹,应该是哪个好人家救了自己,把家中唯一珍贵的床让了出来。
"吱呀"一声响起,一名身穿着黑色的风衣,帽子还遮住面容的男子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袋早点,把门关好,还不急不缓地上了锁。
"你是谁?想干什么?"周恬坐了起来,警惕地望着来人,实在是男子的装扮和举动都不像好人,但周恬脑海不由闪过昏迷前那个迷糊的黑色身影。
"先吃点东西吧!"步入中年的男人递了早点给周恬。
周恬感觉他苍老的嗓音莫名有些熟悉,在宽大的黑巾帽只露出的一个下巴,那半黑半白的胡茬,更让周恬莫名的安心。
既然是他救的自己,显然也不会在食物中下事,想害自己早害了。
她便不再顾忌,翻开白色的塑料袋,看清楚里面装着什么,不由一愣,是三个面包,一份奶香味的豆浆,一盒虾仁蛋羹粥。
男人贴心地拿来了一张干净的小桌子,放在床上,"先凑合着吃吧!"和蔼的说道。
周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一个面包,果真是豆沙馅,不由得眼眶酸红。
这种组合,只有十年前的父亲才会记得,周恬弊回了泪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被噎住也不忘硬塞进嘴里。
有多久地没有尝过这种带着父爱的早餐了,尘封已久的记忆翻开,心变得又再酸又软。
"糯糯,别急,慢点……"男人拿着豆浆心疼地喂着她,惊急之下才说漏嘴,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
周恬缓过来,再也忍不住,想掀开爸爸的帽子。
周钟书却微微避开,"别看,爸爸会吓到你的。"怯懦的声音是包含着多年的辛酸。
"不,爸爸,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爸爸,我也永远是你的女儿,现在只是一个女儿想看看一个爸爸的模样,女儿真怕忘记了你的样子。"说着,周恬小心翼翼地 掀开帽子,周钟书没有再躲避。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轮廓,曾经质朴的脸庞变得坚毅,黝黑暗黄的肤色是一道道明显的皱纹,那双与周恬相似的丹凤眼熠熠生耀。
而最明显的是周钟书另一半脸被狰狞的刀痕从额头划到脸颊,另一只丹凤眼应该是及时闭上了眼睛才没有受到刀痕的影响。
周恬看到这,终于忍不住倚靠在老父亲的胸膛,潸然泪下,不知是为自己受到的苦难,还是想到父亲这么多年的辛酸无奈。
周钟书原本是想安慰地拍拍女儿的背部,想到女儿背上的伤又转手抚着女儿的头。
像安慰幼年时的糯糯那样,红着眼眶,轻声唱起了星辰的童谣,"小小星在天上,小小宝贝在摇篮,不哭不泣乖宝宝……"
周恬靠在爸爸温热宽厚的胸膛,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放肆地大哭了一场,听着耳边的童谣,终是抽抽答答的睡着了。
周钟书看着女儿睡着的样子,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把周恬在放在床上,刚想起身走向门外。
"爸爸,不要走。"周恬在梦中无意识地呢喃。
周钟书又坐了下来,轻抚女儿的额头,"爸爸在这呢!"
"别怕!"
"爸爸一直都在。"好一阵安慰,周恬才停止了梦魇。
"我看你是疯了。"A市政委事务长赵福把一个文件扔在了凤厉钧的办公桌。
魁梧的身材顶着方方正正的脸,面色被气得通红,"你这什么理由?随随便便一个间谋的罪名就想挨家挨户的搜遍全市?"
凤厉钧交叠着双腿,丝毫不受影响地褪去了丝绸的手套,把一个桀傲的军官扮演得淋漓尽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的荒唐事,公权私用我是绝对不允许的。"赵福撑着办公桌,满脸严肃道。
凤厉钧眼眸闪过暗芒,终是缓缓站起身,凑在赵福的耳旁,"这个政秀事务长要是当腻了话,可以换个人坐坐,可别忘了,我能捧着你,也能拉你下来。"明明是再平淡无奇的语气,却生生让人听出了狠厉。
赵福瞪大了眼睛,明明身处为阳的办公室,却无端让人生出了一丝寒意。
凤厉钧自顾自的再次把文件塞到赵福的手中,淡热 一笑,"想来赵事务长应该明白怎么做了。"
赵福神色惶然,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凤厉钧手里拨弄着梨木桌上娇艳欲滴的花瓣,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恬恬,你可真让我好找。"
说着,把牡丹花的所有花瓣一手掰了下来,攥在手里碾烂,揉捻着花汁烂肉,皮笑不笑地的俊脸一闪而过的疯狂之色。
周恬感觉回到小时候,一睡醒觉就是爸爸围着围裙在通往阳台的小厨房里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