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来查看他的情况,他看到那些人的记录里面是有抽血检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人来抽过他的血。
在房间里面躺了半个月后,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张起灵想到张启山说过的话,要抓住机会。
很顺利地,他就逃出了那栋楼,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上面写的是疗养院。
张启山很快接到他,把他带去了火车站,并为他安排好了行程去德国。
瞎子会接他,张起灵想不起来那个瞎子是谁,只隐约记得好像自己确实认识一个眼睛不好的人。
那个人难道就是瞎子?可他根本不记得那瞎子长什么样。
张启山说,只要见到他,就会认出来。
旅途并不顺利,火车上总会有人来检查,张起灵只根据张启山说的各个有人接应的点走,一段路有时候会换很多次车。
看到那个瞎子的时候,张起灵就知道为什么张启山会说见到他就认识了。
硕大的墨镜和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又穿着一身黑色,站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只是这个瞎子有点高,站在一群德国人中间也没多矮。
瞎子对张起灵很熟悉,看到他就很热情地迎上来。
张起灵觉得很奇怪,他居然并不排斥这个瞎子,还能一路被他拉着回到他住的地方。
瞎子给他介绍了德国现在的情况,然后问他会不会德语。
张起灵认真地回忆了很久,确定自己不会之后才回答他。
瞎子笑嘻嘻地说一猜他就不会,然后说要在三天内教会他德语。
嗯,确实教了,除了日常用语就是脏话。
被张起灵发现的时候,瞎子理直气壮地说脏话就是很常用。
在德国生活的时候,瞎子没有提起过张欣瑞,直到张启山传信说可以回国了,瞎子才叹气着说也不知道张欣瑞怎么样了。
张欣瑞这个名字让张起灵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很熟悉的名字,好像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张起灵一下子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熟悉,所以他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努力地回想。
瞎子不知道他怎么了,还以为他又是不想理人,坐在那发呆呢。
想了两天,张起灵才终于将张欣瑞的事迹拼凑起来,彻底记起她的存在。
张起灵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掉张欣瑞,明明他们曾经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再次回到北京,张启山看起来老了不少。
副官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从前看着成熟了一点。
张起灵想要去寻找自己之前忘掉的很多事情,在北京停留了一天就又走了。
张启山没有阻拦他,跟他说可以去西藏找一个叫董灿的人。
再次到达墨脱,又见到了一个新的德仁喇嘛,这个喇嘛比之前的喇嘛更健谈,得知了他的名字之后,德仁喇嘛认真地看了他一会。
德仁喇嘛没有告诉他什么,问他是不是来找一个叫白玛的女人。
白玛……张起灵很确定自己根本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想见到白玛。
这个德仁喇嘛问了他很多问题,张起灵都不明白。
他记得很早之前,张欣瑞和他说过二月红夫人是爱他们的,二月红爱他的夫人。
可是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到底什么样的情感叫做爱,人应该有什么样的情感。
德仁喇嘛没有为难他,和他说需要他去想,去整理他的情感,而不是只会照搬别人在某种情景下会做的举动。
张起灵不懂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可德仁喇嘛告诉他,如果他不想明白,白玛不愿意见他。
看到张起灵还是有些犹豫,德仁喇嘛又加了筹码,说,这也是张欣瑞所希望见到的。
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张起灵索性留在了喇嘛庙,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偶尔坐在庙门附近发呆。
来到喇嘛庙的人大多有所求,张起灵观察了很久,才抓住了一点点思绪。
记起来的事情多了一些,张起灵再次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西藏的场景,还有长老送别他们时的表情。
没有张欣瑞的提示,再次想起来,张起灵似乎明白了一点长老对他们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