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随着姜随珠的指控又落到了黎晚音的身上。
祝时桉抢在黎晚音之前开了口:“不是说要检举祝某通敌叛国,怎又扯到我家娘子身上了?”
“奴婢不知将军的意思,”姜随珠也如方才的鹿栀一样,脸上毫无惧色,“奴婢只是将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姜随珠看似一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实则内心也十分没底。
【事态发展至此已明显脱离了原定的计划,但若错过今日,便很难能再找到如此合适的时机,只能拼一把了!】
【祝时桉武功高强,若是说我发现了他在偷偷埋信,必不可能不被他发现,只能攀扯上黎晚音了,反正到时也可以说他二人夫妻一体,大渊的二皇子也不会放过他的。】
黎晚音见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却也没急着撇清,她自祝时桉身后探出头,勾唇浅笑道:“依你方才所言,是子夜时见我在树下埋信,但你怎就能确定,我埋的就是此时殿下手中正拿着的两封呢?”
姜随珠应答自如:“奴婢当时就藏在午后,等少夫人回房之后,奴婢曾因好奇心上前查探了一番。”
方景淮顺势问道:“那你当日都看到了什么?”
“回殿下,当日奴婢翻开信件,发现里面的内容竟是对方称已收到之前的来信,并催促将军尽快将新的情报送到他的手中!”
顿了顿,姜随珠又扬声道:“信的最后还有大晟二皇子的方印!”
整个前厅霎时间陷入了寂静,仅过了片刻后又惊疑声四起。
“祝将军当真会背叛大渊??”
“可都已经发现物证了......”
“那信上还有大晟二皇子的方印......”
祝时桉好整以暇地等四下里的议论声渐歇,这才慢悠悠向前走了几步站到姜随珠的跟前,自上而下注视着她的双眼,眼神冰冷,面上却带笑道:“你深夜发现晚音在树下埋信,等她离开后又私自挖出,瞧见里面是大晟二皇子的亲笔信后又将信件埋回原地,我总结的可有差错?”
姜随珠重重点了下头:“没错!”
“那,”祝时桉垂眸敛笑,“你又如何证明你没有换信?”
姜随珠脸上笃定的神情一滞。
她确实没有办法证明。
这件事本就是她编造的。
事实上,她此次的行动本就是仓促之下所做出的决定,很多行为都难以自圆其说。
在她原本的计划里,她才应该是那个带着范元鹏一路绕到逐夏院的人,届时范元鹏出声检举,再由她来当那个人证,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她现在已没时间去探究,究竟是范元鹏心慌之下忘记了与鹿栀对暗号,还是祝时桉真的早已发现他们的计划,她只能赌这一回。
“奴婢在边陲有幸得将军搭救,一直感念在心,是以孤身一人随着将军回京以图报恩,”姜随珠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已变为了悲切,“又如何会做出有损将军清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