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会像城门口的那群官兵一样,不过瞬息就被人抹了脖子。
黎晚音双手撑着膝盖艰难起身。
这一日的行程可谓是十足的惊心动魄。
午宴前劳心,午宴后劳力。
甚至现在连小命都要不保。
好在,她又为自己找到了一线生机。
......
入夜,环云山山脚处灯火通明。
数十个手握火把的官兵正拉成一个横排沿着山路向上推进,边走边喊着“祝夫人”三个字。
在这一片焦急的呼喊声中,一道嚎啕的哭声格外清晰。
岑雨手里的火把已经被苏垣以担心他乱晃间点燃树林为由收了过去,他软若无骨地靠在对方身上,还得靠着对方不时地扒拉两下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呜呜呜呜,都怪我呜呜呜。”
“要不是我把夫人一个人扔在那里,她也不、嗝、不会一个人被丁六追到这种地方来呜呜呜......”
苏垣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安慰岑雨:“夫人才智过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十分没底。
当时他们在小巷里好不容易等来了支援,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城门处于夫人汇合,见到城门处那满地的血时,他们整个人都差点被吓得也跟着昏死过去。
好在最后被丁六一枪射中后心的人侥幸逃过了一劫,他们才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夫人已暂时逃脱的消息。
他们一路追至此地,从山脚处的痕迹来看,两人应是都进入了这座山林里。
夫人还很有心机地清理了自己的脚印,只不过枯枝划过地面留下的擦痕依旧十分显眼。
祝时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上还穿着早上黎晚音为他挑的月白色常服。
他今日寿宴还未结束就跟着承泽帝进了宫,刚从宫内出来又被等在宫门处的属下告知了黎晚音失踪的消息,当即便翻身越上属下备好的宝马,一路疾驰到了山脚。
他此刻心里有些烦躁。
在他回京的这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里,这已不知是第几次,让她因自己的原因陷入险境。
身后岑雨一刻不停的哭嚎声着实恼人,祝时桉足尖一点,转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
夜风很凉。
眼下虽还是盛夏,但常年不见人烟的高山上随便一阵微风都带着丝丝凉意,何况还是在此更深露重之际。
黎晚音抠抠搜搜地从功德商城里兑换了一只手电筒,调至最低档的亮光,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这段山路很陡,夜里前行更是困难重重。
但她不敢停。
丁六不知是从哪跑回的棺材铺,也不知道他对今日将军府中发生的事了解多少,但不管怎样,自己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中,必然不会有好的结果。
她只能一刻不停地往山顶的方向跑。
直到天光乍起,她才终于在林中的间隙窥见了远处的寺庙。
蓦地,她听到身后似有人踩断了一小节枯枝。
见黎晚音身形僵在了原地,那人便也放弃了隐藏。
丁六自藏身的树干后走出,狞笑道:“真能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