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诺伊往下山的路上行进,白色的衣袍此刻已经染上了许多污垢。
凌诺伊想起,自己挡住巨龙最后一击时,巨龙最终因为吸入过多的龙涎香,而昏迷在洞穴的浅处。
尖锐湿滑的山洞内壁缓缓淌着水,巨龙的身躯横档在两个内洞的边上。
即使因为巨龙的身躯阻挡在龙蛋的前边,但这点困难,根本不足以阻挡住自己的脚步。
但是当凌诺伊打算强行取蛋的时候,他的左手的小拇指上传来了久违的电击灼烧感。
他回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他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
那漆黑的深夜、滚滚浓烟遮蔽月光、滔天火海映红半边天。
凌诺伊的耳边传来了父母亲焦急的叫唤声、村民的哀嚎恸哭声。
村庄一片狼藉、寂静的废墟立在天地之间……
忆及上次的惨痛经历,正式因为自己左手小指不断抽疼,不小心碰倒了桌案上的烛火。
真是自己酿成的吗?
不,不是的。
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自己命中带煞,厄运会不断追随自己的一生。
最后虽能有惊无险,但代价却是祸及身边的一切。
所以,当凌诺伊的手指再传来那种疼痛感时,他顿住了脚步。
或许现在不是时机吧,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
凌诺伊快速离开了这个带给他不好感觉的地方,走出几里之外还是心有余悸。
为防止再次来临的变故,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色的符咒,用朱砂画了一个完全辨不出形状的图案。
凌诺伊将符咒的头部夹在两指之间,随后举在自己的眼前,闭上了双眼,随着符咒突出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之后,对着空中摆弄着画出一个符文,大喝一声,将符咒抛入空中。
瞬间,离开了手指的符咒在空中自燃,发出了金黄又带着苍白色的火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两个身着素色长袍的昆墟教信徒寻到了凌诺伊的身边。
“教主!”
夜色未至前的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裸露的岩石上面,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面纱。
“教主,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其中一个信徒问道。
凌诺伊从悠远的神思中清醒。
他的道袍染上了尘土和血迹,但他依旧将其穿戴得庄重和仔细。
“没错。”
“继续向西北,我们还要再走上一个时辰!”
走在右侧的信徒闻言,眺望向了东南的位置。
“教主,公主的行辕应该在那儿,我们早上是暗中跟着从南边出发的!”
“贫道正是不想让旁人知晓我们去了哪里,再说这南国的风光甚好,太阳还没落山呢,贫道也想多多领略一下。”
“可懂?”
凌诺伊握着左手的小拇指不断旋转摩挲着。
现在当务之急需尽快远离洞穴那个是非之地。
想到和他上山的一行人全部不知踪迹,以及他道袍上的血迹,信徒齐声回答道:
“是,教主!”
登上低缓的山坡,辽阔的平原在视线中展开,一座村庄宁静的出现在了脚下。
凌诺伊的喉咙有点发痒。
他拿起腰间挂着的水壶,仅剩的几滴水并不能很好地解除饥渴。
他举起袖子轻拭了拭嘴角残留的水珠,轻轻挥去额间的细汗。
“去那里歇息下。”
他身边的信徒早已渴得难耐,现下听到如此消息,简直就是一种恩赦。
靠近之后,凌诺伊才发觉面前的村庄村门大开。
村门口旁边一块巨石上爬满藤蔓,透过藤蔓看去,只见红色的“封门村”三个大字。
周围没有任何鸡鸭牛羊的鸣叫,甚至连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呼吸声。
青石的路面回荡着“哒哒”的马蹄声,跨过干涸河床的石桥,一家客栈映入眼帘。
驼铃清脆地在客栈柜台之上作响,回荡在空寂的门厅间,桌上已布满灰尘。
“店家,小二,有人吗?”
信徒呼喊着,但等待良久依旧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