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哼一声:“皇后言辞间似乎知晓是谁所为,不妨直接说出来,朕也好就此查一查,看谁敢扰了祖宗定下的祭祀大典,若有真凭实据,朕定不轻饶。”
皇后看了看早跪坐在一旁的祺嫔,心里的无力感更是蔓延至全身,怎么就摊上了这个蠢货,每次的祸端都由她引出,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皇后换了一副态度言辞卑微恳求:
“皇上,臣妾听闻鼠类暴动,历来都跟气味有关,臣妾今日被祺嫔所伤,不如查一查祺嫔身上的香囊,皇上,只需片刻就能知晓臣妾所说是否为真。”
早在皇后被伤,皇上震怒时祺嫔就吓得三魂七魄再难归位,她再迟钝也明白这回的祸闯得更大了,只怕以后再无翻身的可能,听皇后如此说,才反应过来说不定她也是被害的,忙将身上香囊解下:
“皇上明鉴,臣妾万死不敢伤害皇后娘娘,更不敢对神明心存不敬,定是有人想陷害臣妾,还请皇上明察。”
见两人如此笃定,皇上只好勉强同意:“苏培盛,将祺嫔的香囊拿去太医院,好好验上一验。”
“不过,今日祭祀耽误不得,皇后你先回去,一切结果等太医看过自然明了。”
皇后欲再争辩,端妃在一旁抢先说道:“皇上,臣妾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祭祀,可否让臣妾跟萨满太太请示几句,好做个周全准备,免得出错惹怒了神明。”
见她想得周到,皇上自然同意,忙示意端妃过来。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安陵容也开口了:“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
祭祀时间越来越近,皇上早等不耐烦了,准备转身回坤宁宫,但见安陵容又是一副担忧的神情,只好催促道:“但说无妨。”
安陵容正了正心神:“臣妾听说,老鼠有预示吉凶祸福的本事,今日此举也许是上天的一次预警,还请皇上多加注意龙体。”
这番话让皇上顿生疑惑,他狐疑的看了安陵容几眼,然后低头用满语跟萨满太太交流了几句,才点头道:
“你说的有理,朕会让钦天监密切注意着。”
这才是安陵容最终的目的,皇上上次当众给皇后难堪一事,就让她明白,皇上跟皇后离心了,既然如此她就推一把,借老鼠纷涌一事趁机夺了皇后宫权,二是再坑祺嫔一把,绝了她再度复宠的所有后路。
三来,明年是雍正八年,有日食、有洪水、有地震,有死亡、有疾病、还有兵败。
安陵容不是圣人,但也做不到明知百姓颠沛流离而无动于衷,她不敢知无不言的将所有事情对皇上明言,那样她会被修佛的皇上视为妖孽,不过皇上既然信命,她就借异样之事稍作提醒。
等开春真验证了日食后,想来以皇上的性子,定会做一二防备。
其他的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还有此局还有一个好处,等明年一切都验证后,她能借用外物警示祸福吉凶,她看谁还敢利用所谓的天相来说她不祥。
见端妃跟安陵容两人先后出来搅乱,皇后垂眸间眼神阴沉得厉害,不过皇上没有再给她机会,直接带着众人进了坤宁宫。
一场祭祀,几方欢喜几方愁。
皇后被送回景仁宫的路途中,竭力维护着端方,可一进寝殿就再也无法保持仪态,她在剪秋跟前第一次歇斯底里:
“本宫好恨,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剪秋,想法子除了安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