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眼前没有熟悉的晚香玉,也没有熟悉的可人儿。不知她在那边过得习惯吗?是否已经得到一生渴求的自由了呢?能否知会自己一声呢?就那么讨厌自己吗?
为何不再入梦来了呢?
我好想你……
掀开衣裳,成片的红斑依旧未消,甚至愈发疼痒,是怕我忘了你吗?傻瓜,怎么会呢?
胸口处愈发好转,再过段时日便好全了吧……
身上的衣裳是新换的,额头也没有湿汗,会是谁呢?大徒弟?牙牙?亦或是师兄吧……
若是你在便好了,你在的话……
胡乱想着,渐渐清醒过来,又疲惫沉重地闭上双目,没有她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想要放声怒吼,又怕惊动别人,叫人担心,沉闷地叹了口粗气,身旁立马有簌簌的响动声。
须臾,星尘端着药汤走过来,几日未见,他瘦可见骨,瘦削的脸颊棱骨分明,眼窝深凹,似是多日未眠般。
星枝惊讶道:“你一直在旁服侍?”
星尘小心翼翼点点头,她垂下眼眸,掩盖住复杂的情绪,闷声道:“我好多了,不需要你服侍,你回去吧。”
星尘眼底的痛色一闪而过,却还是不发一语,放下滚烫的药碗便离开了。
雾虚仙君抱着手靠在门柱等候多时,见到他垂头丧气走出来,嗤笑一声:“我这小师妹拧得紧,你多费心照顾了。”
“不打紧。”星尘摆摆手。
话锋一转,“拥有如此强大的魔力却还未知道你的来历呢。”
星尘一愣,摇摇头,老实答道:“我亦不知,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哦?那还真是有趣。无涯山都是些拥有强大力量却不好好修炼加以利用的家伙,也不知小师妹怎么想的。”无奈摇头,递上一个白底蓝纹瓷瓶:“此瓶中药丸可助你抑制住魔性,待你重新修炼出灵力便可不再借助此药丸。”
“多谢雾虚仙君。”
“不必客气,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你乃是天生魔族,拥有魔族之身,大可不必如常人般修炼得那么辛苦,大可随心所欲使用魔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说罢也不等他反应,便径自离去。
星尘不解其意,但是这番话却犹如一粒邪恶的种子,诱惑着自己埋进心底丰沛的土壤中。
又过了半月,星枝在雾虚仙君的照料下大好,只身上的红斑仍未消退,甚至愈发败坏,大片红肿痛痒难耐,星枝只当是艳娘给自己的惩罚罢了,并未去擦药,沉浸在这自虐般的快感中。
彼时,雾虚仙君正在服侍她喝下汤药,随意抬头瞅了一眼她的面庞,呆愣了几秒,待她喝完药,一挥手,一面水镜出现在眼前,星枝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他但笑不语,星枝疑惑凝视镜中的自己,面色憔悴,形容枯槁,眼底中的悲痛一闪而过,许久未再展颜,紧皱的双眉,眉心中间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红点。
“这是……”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个嘛,只能小师妹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星枝抚着额间红点,疑惑不解,却莫名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流沁入心脾,顿时身心舒畅了不少,身上的红斑似乎也没那么疼痒难耐了。
这时,星尘蹑手蹑脚走进来,看到已经喝完的汤药,脸上失落神色一闪而过,星枝别过头去,冷声道:“我这里不需要你照顾,你不必如此做小伏低。”
一抹痛色出现在他灰白的脸上,他咬咬牙,终是没有说什么,离去了。
雾虚仙君坐在一旁闲闲摆弄着折扇,看完这一出好戏才凉凉道:“小师妹,你这脾气真倔,跟头倔驴似的。”
星枝冷哼一声,也不睬他。
雾虚仙君走过来捏捏她的小脸,嬉笑道:“好啦,不逗你啦,跟你说件正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过些时日便要离去。待空些我自会回来看你。”
星枝讶然,欲言又止,只吐出两个字:“师兄……”
雾虚仙君则微笑着轻拍她的头,像是对待婴孩般安抚。
行至门外,朗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等很久了。”
一个高大身影应声而出,却是星猩。二人回望一眼无忧殿内,默契选择来到花园内,雾虚仙君习惯性设了个结界,方坐在一块大石头道:“说吧,找本仙君什么事?”
“现下无涯山乱作一团,师父伤病未愈,郁结难消不问世事,其余的弟子又是个不中用的,唯有我尚能清醒旁观,有些疑惑不解的地方还望雾虚仙君能给出答案以解忧思,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仙君多多担待。无涯山一直在师父的带领下避世,犹如世外桃源般,仙君是何以找到此处?又是怎样确定这无涯山山主乃仙君小师妹?”
“这个嘛……”雾虚仙君一展无字折扇,提议道:“你根骨不错,只可惜跟了我那不中用的小师妹,不若我俩切磋下,边切磋边回答你的问题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