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枝这才好好观察着这位玉笛书生,虽说他称自己是大师兄的至交,受其所托前来救自己,可看他这一副超凡脱世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位隐士高人嘛,这烟青色的衣衫更衬其书生气,腰间的玉笛散发出阵阵灵光,怪不得要叫做玉笛书生,果真人如其名,只是,诸多疑点不得不防。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轻笑道:“可瞧够了?你这眼神可不是对着救命恩人的眼神,我知道你许多不信任,那便待你师兄来再由他与你说吧。”
被看穿了的她略微不好意思,微讶异道:“大师兄?他会来?何时?”
他轻轻摊手摇头:“我只知他提前嘱咐我令我盯紧你的一举一动,可无奈我进不去昆山,因此耽搁了些功夫。至于他何时会来,我就不知了。”
她还欲再问,却看到小甲、小乙在门口探头探脑,便招呼他俩进来,小甲上前道:“叨扰仙主休息了,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无涯山的菜地经过寒冬早已凋零,因此还需下山采购一趟,好给大家伙补补身子。只是,我方出到大门处便被弹了回来……”
她闻言沉吟了一会儿,余光瞥见了始作俑者,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小甲二人道:“你且去找牙牙,告诉她家里没粮了,不能下山。她自会知道怎么做。”
小甲二人领命下去了,一阵寒风吹来,玉笛书生微动指尖,窗户立马“啪”的一声落下,他再抓住星枝受伤的右臂,轻声道:“忍着点。”说完用力捏着断裂的部分,星枝疼得满头大汗,却是一声不吭。
修复好断裂处,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没想到你个小小丫头竟如此坚毅,不愧是弥一道长的徒弟。”
她闷闷地抽回手,右臂稍微可以动弹了,这人还有两把刷子,只是自己并不喜他擅作主张,言语也略微带了些讽刺:“我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坚毅,只不过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自会表现得无坚不摧,不然,以玉笛书生你的本事,无涯山上下岂不是你随手便可翻云覆雨的地儿?”
他闻言只觉有趣,眼前这小丫头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倒也不怕得罪了自己,摸摸鼻头掩饰笑意道:“唤我琮泽便好,我也只是受人所托,不必这么防备。凤凰降世事关重大,可要提防小人,如今你重伤未愈,整座山上下可是连一个能站出来的人也没有,那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凤凰岂不是别人的囊中物?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话虽如此,可星枝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疑,虽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自己可是见过了他的本事,那可是连蜕变了的牙牙都打不过的夜姬,对他来说犹如翻身一般简单……算了,既然人家有救命之恩,再者便是等到大师兄到来便昭然若揭。
打定主意后便背过去也不看他,琮泽也不跟小丫头计较,自顾自地在殿内巡视起来。
他是有点探寻的手法在身的,很快就从书案处乱糟糟的东西摆放处寻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随手拿起一个长得七歪八扭的木头,眼神询问着,星枝虽想稍稍辩驳,可却还是无从辩解,泄气道:“这是牙牙刻给我的,说是祈福的牛……”
他闻言再度仔细端详手中的木头,耳朵不是耳朵,四肢不像四肢,说是长脚的蛇也不为过,他简直大受震撼且不能理解,最终无言放下“祈福的牛”。
随手捡起另一本封面写着《马兰开花二十一》的书籍,星枝立马接话,她的语气透露着无奈道:“这是牙牙的话本,讲的是魔王与天后、书生与公主、人与兽跨越性别、跨越种族相爱……”
琮泽顿觉自己手中拿的是什么烫手山芋,毫不留情松手将话本“啪”的一声落入地面,他眼尾抽抽:“你们口味还挺重……”
她想辩解什么却还是无力辩解,只好耷拉个脑袋默默认了。
接着他又拿起个木棍支起的转筒,上边镶着一根长长的链子,链子尾部则是一颗玉石,转动起来还别有意思。
“这是大徒弟送的转经轮,他常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希望这个转动起来可消除心中杂念……”
琮泽毒舌道:“那你需得时时转动才行。”
回应的是她的白眼。
他又拾起几个小玩意想要一一问仔细了,星枝只觉头疼,急忙倒下装睡,这才将这位大佛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