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允许他做太多的思考,于是周文寻说道:“是,对于心理学我也很感兴趣,一个人的行为细节很能说明内心问题。若从细节而论,宋峰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合常理,但这背后最为真实的一面,或许我还没有看明白。但直觉告诉我有阴暗面。”
罗奇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周文寻说道:“你指的是阴谋论?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推断自然是不能作为证据的。所以我认为我们的谈话应该抛开结论,此刻只论人心,你无需有什么顾忌。就宋峰的行为来说,有受指使的可能,虽说是他把肖怀远约出来的,但最终却指向于你,这一点不可否认。”
“看似不经意的行为,其实在这背后有很浓的操纵感,如果大胆的猜测一番,那么宋峰就是受人指使,确切的说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这么做。从他最后的眼神中我隐约看出了这一点,他的本意也许是不愿这么做的,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而且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出如此的选择,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重罪。那么他的作为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逃避,逃避那个他无法面对的结果。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而已。”周文寻侃侃而谈。
“嗯,这种可能我也想到过,只是这幕后的指使虚无飘渺,现在依然没有什么踪迹可寻。其实最近我一直在秘密调查着这件事,有些细节想找你核实一下,没想到你居然想的这么深,也想到了这一层,以你的年龄来说,实属难得,或者说是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吧。”罗奇说完后,将赞许的目光投了过来。
周文寻微微一欠身,表示谦虚。“您谬赞了,或许只是因为我是当事人,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感悟要比旁观者更深刻一些。”
罗奇略微一笑后说道:“这可不是亲身经历这么简单,从你的反应以及应变能力而言早已超越了同龄人,而且你的内心很平静,想必以你并不算太大的年纪而言,一定经历了常人很多未经历之事,受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忍常人所不能忍吧。你看那肖怀远,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可是刀并未刺向他,而他却因为经历了这一切病倒了,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而且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而经历了这一切的你,依然健康如初。人与人是真的不能比。”
“好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也一定觉得我烦了吧,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罗奇说完,首先站起来并伸出了左手,周文寻也立马站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这是一种信任还有相互鼓励的一握。
走了不远后,罗奇又转过身来问道:“以后有什么别的问题可以来和你谈谈吗?”
周文寻释然的说着:“当然可以。”
“那很好,先这样。”说完后匆匆离去,周文寻看着那极富职业素养的身影离去后,内心泛起些苦涩。“莫道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念完这句诗后,他也快速消失于夕阳所照耀下的寂静凉亭……
肖怀远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内心的痛苦与郁闷折磨得他苦不堪言:怎么人往往害怕什么,就偏偏发生什么,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受折磨的吗?人到中年,诸事不顺。回想起以往的诸多事情,画面犹如电影般流畅,甚至几年前的某一天中午吃的是什么,我都能说的清楚,道得明白。活的一丝不苟的我,尽管谨小慎微了些,但这也不是什么大的缺点,在激烈竞争的大背景下,人能不小心翼翼吗?所谓谨慎能捕千秋蝉,只有存活下来的才是有实际意义的。可就是如此小心的我,到头来还是没防住,这也没什么,可关键是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走了,对,宋峰走了,走得那样仓促,那样的不可思议。想到这他的心就有些隐隐的疼,胃还伴随着不适感。
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真可谓是悲从中来,平常的自己也没做过什么有损天道的事,可偏偏今年就是不顺,大大小小的坎坷一个接着一个,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住?算了,也没什么好想的了,一切都是命安排,自己哪怕再挣扎都没有用。脑海里想起了曹雪芹,想起了曹雪芹的那句诗:悲喜千年计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侄女姜依溪,带着许多的水果来看他,肖怀远的心有些释然了,看来宋峰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否则这个侄女再出点事的话,那自己的神经可真是要走向奔溃的边缘了。
周文寻随后也推门进来了,看到周文寻,姜依溪略显羞涩,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同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