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神回应了他，那他就是长老。

杨成谦卑恭敬得守在一旁，不敢有一丝怠慢。

徐然收回触手，意识连接至分裂出的一段肉须，发现它此刻身处一片混沌之中。

除了点点金光如萤火虫般飞舞环绕，其余什么都没有。

梭梭梭！

黑暗中涌动出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坚硬鳞片摩擦在一起，一条蛇尾时隐时现。

“大蛇巴虺。”徐然说道。

黑暗中的这条蛇还很弱小，仿佛只能依靠周围微光勉强过活。

“我好像知道这些金光是什么了。”

一想下去，触手黏滑表面镶嵌的纹络开始回应起四处飘舞的金光。

信仰。

徐然猜想道，凝聚于拜月教徒心中的信仰正在修复他们概念中的神祇。

“那团绿雾就是概念，我可以触及某些神话或传奇了。”

“对，没错！寄宿诡物很弱，必须依附其他东西才可以过活，血肉也好，信仰也好，概念也罢，这就是黑太岁啊！加之它是万物之初的形态，所以不存在任何排斥。”

“我知道忘忧山给我的馈赠了，它将我的本命神通强化到了极致。”

人皮中的触手兴奋扭动起来，徐然的脸，胳膊，腹部，无数肿块此起彼伏。

“师兄果然踏足白玉京了。”茯苓欣喜地拍拍手，转而又面露愁容，“既然如此，师兄为何又从上面掉了下来。”

“可能是我少了某种东西，或是那东西本来我有，但是我遗忘了。”

古仙遗留的石壁中记载，白玉京之中，不存在前后，亦没有时间，所以徐然这百年转瞬即逝而浑然不自知。

他从天空坠入，加之自身气息流转，掉进了一百年后的今天。

“杨成，等到了祭坛，我要拜月教全部的典籍，一些没有记载的传说秘闻，找人抄下来给我。”

“是，是···长老您这边请！”

杨成高兴起身，兴高采烈地继续带路。

台阶越下越深，覆盖石体的鳞片微光越发清晰明显。

整个世界包裹于幽绿之中。

台阶止步地下洞窟的巨大祭祀台，此处隧洞四通八达，洞顶悬挂岩石雕琢成巨大球体，上面用刻刀画满了山川海域，看起来就是此方世界的缩版。

留守此处的供奉大约有二十几人，他们常年不见日光，皮肤都是一种雪般的惨白，摸上去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主事，你回来了。”摆放贡品的老爷子缓缓转身，笑呵呵说道。

“柳爷爷，我们半路遭遇了方圆教的人，拼杀得就剩我们几个了，好在有主坛长老震场，我们才能活着回来。”

“长老？”柳盛眯缝起老眼，端详徐然片刻。

见他是一个放浪形骸的道人，老者不由起了一丝疑心。

“主坛五位大长老忙着和方圆教斗法，哪里有闲心管这里的事情。”

“天鳌就要苏醒了，咱们得抓紧向神祈求。”柳盛冲杨成窃窃私语道。

杨成生怕老人的敌意触犯了来人，立刻说道，“柳爷爷，快别说了，就在刚才，巴虺已经醒了！”

“醒···醒了？哪怕你是此地主事也不可胡言妄语，主坛都没唤醒神，咱们一个小小的地方分坛又怎么会得神青睐？”柳盛惊诧摇头。

他看徐然的眼神收敛了一丝不怀好意，即便不信，但还是对此保持了一份侥幸。

“我刚刚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