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陈设很简单，贴墙放着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床头柜上有一盏台灯，床头的墙壁上钉着一颗钉子，上面挂着一袋抽纸，抽屉里放着一卷胶带。

没有梳妆台，屋子里最显眼的当属那个高大的书架，从高中的教材，笔记本，到各种推理小说，杂志，堆得满满的。

两人一起蹲了下来，柯岩捻起地上散落的尘土，小心的装进随身携带的密封袋中，贴了个标签，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圆珠笔写上说明。

“对比一下汤晴身上的鞋子，或许可以判断出屋子里有没有进过外人。”

“你说得对，商老师，不过即便进过外人，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者说，你想去证明什么呢？别忘了我们开完门锁之后，门链是挂着的，从推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是一间密室。”

“你是想说汤晴是自杀的？如果你这样想，为什么会做这些调查？”

“别误会，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或者说，这是我的习惯。商老师，不要相信那些小说里的密室杀人案，在真实的案件中，密室问题无解。”

柯岩站起身，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抹了抹，明显近期才被打扫过。

一个要自杀的人还会去细心地擦拭自己的床头柜吗，不一定，不能有这种想法。

密室。

他走到窗户前，窗户虽然关着，但并没有上锁，窗台内侧和外侧都干干净净。

打开窗户往下看，柯岩不禁一阵眩晕，若真的不是自杀，且凶手不会穿墙术的话，那大概只能从窗户进来。

可这里是八楼，接近三十米的垂直落差。

什么样的凶手，为了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有绝症，本来就快死了的小女孩儿会这么拼啊。

两人随即来到客厅，布局同样简单，皮质的沙发前摆放着一台电视机，靠近窗台的地方放着一张小圆桌，一把椅子。

小圆桌上有着七个空的500ml啤酒罐，一个喝啤酒的玻璃杯。

柯岩拿起玻璃杯闻了闻，没有任何啤酒的味道，接着他又向里面哈了口气，对着日光看了下，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

站在一旁的商行舟眯起了眼睛，他自然知道柯岩在做什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家伙，确实是个查案的专家。

玻璃杯被特别清洗过，有必要吗，水槽在厨房里，既然清洗过，为什么不直接在厨房收好？

他没有出声，因为知道即便问了，柯岩也一定会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死者的行为即便再古怪，也是可以解释的。

接着柯岩又在翻捡垃圾桶，商行舟则是在地上找到了几根散落的头发，有长有短，但凡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都被当做证物分门别类的收好。

两人随即来到厨房，木质的案板盖在水槽上，上面有一点绿色和蓝色的塑料皮屑，一个纸袋，一把菜刀。

“是电热毯线路剥开时产生的皮屑，药袋的话？”

“是安眠药。”柯岩又拍了张照，随即又把每件物品单独拍照。

商行舟拿起菜刀看了看，刀刃的外侧还沾着少许皮屑，想必汤晴就是用这把刀来处理电线的。

“商老师，有没有想到什么？”

“没有。”

“汤晴很爱喝酒吗？桌子上摆着七个500ml的啤酒罐，若真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喝完的，看来这小姑娘的酒量算是相当可以。”

“这我倒不清楚。”商行舟对汤晴并不了解，“不过在电梯中，我的确见到过汤晴一大早的买酒回家，正是这种啤酒，你有什么想法，柯警官。”

“自杀的手法很特别，汤晴喝了酒，又吃了安眠药，设置好电线和通电的时间后，躺在床上睡觉，时间一到，电流瞬间击穿心脏，死的毫无痛苦。等技术科的同事到了，检查一下她的手机里设置的通电时间，就可以确定死亡时间了。”

柯岩的语气很平静，商行舟却对他的态度有些疑惑，依照商行舟对柯岩的印象，有这么多的疑点摆在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去怀疑事情的真相。

也许他的心里已经在怀疑了，只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