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遮月有些嫌弃自己的锅被人用嘴碰了一圈,不过已经收了钱了,她也只能忍着,等一会去刷洗干净。
喝饱水的赵家人,揉着肚子放松了下来。
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躺倒在地。
“哎~可累死我了!”
“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赵乾与自己媳妇周氏,喘着粗气抱怨着。
周氏还有些脸皮薄,只坐在他的身边,揉着小腿应和着。
比起这些能说能跑的赵家人,柳遮月更加心疼那个累的已经卧倒的牛。
它应该是为了躲避追兵,绕了很远的路,绳子在它脖子上勒出一条血淋淋的痕迹。
柳遮月摇了摇头,伸手就要把它脖子上的锁套摘掉,让它松快松快。
“你要做什么?!你放我家的牛做什么?”
赵晚倚在树下,有气无力的指着柳遮月喊叫。
“你没看到它身上的血痕么?”
柳遮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动手解着锁套。
等它彻底和板车分离,小花晃着尾巴,慢悠悠的走过来,为它舔舐着伤口,然后带着它去吃草。
柳遮月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板车旁边,盯着赵家的一举一动。
前两天还趾高气昂的赵家人,现在浑身脏污,席地而坐,简直判若两人。
尤其是他们身上穿的丝绸衣料的衣服,经过这两日的磨损,都被刮的脱线,远远的看去比她身上的丫鬟服还要狼狈。
赵礼短暂的休息了一会,注意到柳遮月的视线,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柳遮月的板车旁。
“柳姑娘,不介意我在这坐一会吧。”
曾经风光霁月的少爷,落难成如今灰扑扑的模样,还端着一副读书人的礼仪。
柳遮月觉得有些好笑。
“坐吧,赵老爷不是说了吗,这是你家的牛车。”
听出了柳遮月话中的调侃,赵礼苦笑着摇头。
“柳姑娘,莫怪,父亲他是太着急了,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里。”
柳遮月挑眉看向他。
“二少爷,怎么回事?这次卑椟袭击把你吓到了吗?怎么变得如此客气?
之前在赵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样子的。”
柳遮月抱着肩膀,歪头看向他。
赵礼深深的叹息。
“柳姑娘,你就不要如此打趣于我了,现在还哪有什么二少爷了。”
看着柳遮月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把玩着他刚给出去的荷包,没有接话。
赵礼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
“柳姑娘,我知道长话短说,就问你一句,之前我们的交易还作数吗?”
柳遮月眼睛微弯心道‘来了。’
不过表面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捻着荷包袋子。
“作不作数的,不是要你说了算么,要不然你给我这个荷包做什么?”
只见柳遮月边说边打开荷包,伸出两根手指,从里面夹出一颗小粒陨铁,还有一颗金豆。
一黑一黄两个物件,放在手心中还有些显眼。
赵礼目光落在她的手心,然后抬眸与她对视,浑身的气场一沉,根本不是之前在赵家其他人面前的中庸的样子。
“我觉得比起银子,你可能更需要这两样东西。”
他声音压的很低,却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