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七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安陵容因为发热没能出席,不过等她第二天用完早膳才知道后宫里又多了一个姐妹。而且这位昌贵人胡蕴容的身份还不简单,她是玄凌的姑祖母舞阳大长公主的外孙女。
夜里,玄凌难得的宿在景春殿。安陵容身穿一袭淡紫色的长袍睡衣,坐在镜子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玄凌则穿着明黄色的睡衣依靠在黄花梨雕龙纹罗汉床上看书。
“恭喜皇上又得佳人。”
“佳人?”玄凌看了安陵容一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要知道这人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出过门了。
“昌贵人晋封的圣旨都已经传遍后宫,嫔妾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呢。”安陵容笑着开口,复又好奇的问道,“昌贵人真的如传言那般,左手生来便握拳不能伸展?”那样不就是又一个钩戈夫人。
“你也说了,那是传言。”玄凌不可置否的说。
安陵容奇怪的看了玄凌一眼,“听皇上这般说,这里头似乎有什么故事。”
“左手握拳不能伸展,这样的福泽之兆,自然只有皇家能够当的起,那么是不是生来如此,就都不重要了。”玄凌面无表情的道。
安陵容皱眉,问道,“皇上既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妥,又为何不挑明呢?”
“舞阳大长公主就晋康翁主一个女儿,是实实在在的皇家血脉,只是命不是很好。”玄凌依旧面无表情,连声音也没有丝毫起伏,“胡家即使出了胡雍长这个状元,但是也只是耕读之家,就算和皇家有亲,可也成不了真正的世家。更何况当年因为博陵候谋反一事,胡雍长还成了一个罪臣。
当年的事,是非对错已不必去追究,可是晋康翁主总要为她的女儿打算,就算时间久远,可是世家大族怕是也不愿沾惹胡家一族,寒门小户,晋康翁主恐怕也看不上。到底是朕的表妹。”玄凌意味不明的哼笑出声,“再说,皇家那里会嫌弃祥瑞多?”
安陵容低头,她明白了,玄凌是说,昌贵人手中的那块万世永昌的玉璧只能是生来就有的。只是,这样一来,后宫就又要不平静了。
昌贵人身份尊贵,又有舞阳大长公主这个依仗在,只要不犯大错,一个妃位是必然的,只是她能甘心屈居妃位吗?
摇摇头,这不是她该操心的。安陵容回头看了玄凌一眼,只见他舒适的斜倚在引枕上,不禁调侃道,“皇上新得了佳人,也不多陪伴一二,却来嫔妾这个旧人这儿,就不怕新人心伤吗?”
玄凌听了知道安陵容是想岔开话题,于是顺着她的话轻笑道,“朕怎么闻着这屋里有一股醋味儿呢。”
“皇上的鼻子真灵。”安陵容也顺着话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缓步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故意叹道,“嫔妾现在也就只能吃吃醋了。毕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人老珠黄了。”
玄凌漫不经心的看了安陵容一眼,跟着附和道,“也是呢,有二十了吧,难怪这脸上摸起来都不如往日滑嫩了。”
安陵容顿时气结,睁着美眸不可思议的瞪着玄凌,他怎么能这样说?难道不该是哄着她说只喜欢她的吗?他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
玄凌看见她这幅样子,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他的贵嫔从来都是以温柔娴静的一面示人,难得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