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两个“孤独灵魂”决定视频通话，探讨一下人体构造的奇妙之处。

当时什琳娜还担心怀亚特会偷看，但他就躲在角落里，仿佛这世间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又像是一个习惯自身不幸的人，刚开始时还会试着挣扎，试着抱怨命运不公，但久而久之，苦难化为捆住你行动的琥珀，它凝固一切，包括这所有的痛苦和反抗。

几分钟后，热身表演结束时，镜头那边的人说道：“哦宝贝，你有我见过最漂亮的皮肤和眼睛。”

当然如此，但是为什么听着那么奇怪？什琳娜想着，哪有人夸人美先从皮肤开始夸的。

她一直觉得这世间每个男人都应该为自己着迷，时间长短到是无所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偏执和自信的概念，不过就是很笃定。

比如类似的线上交流，顺利的话大多数情况都会发展为线下约会，什琳娜也不是谁都会见面，她自然是要经过一些特定条件的筛选——面容，体格，所显露出的财富能力，权力大小，是否平民——贵族这种级别也看不上她，但一个家伙真能被其他人上，多半是因为她天生带有某种吸引异性的气质，比如骚，或者楚楚可怜。

后者用不幸来形容的话更为恰当。

视频那头的家伙继续出言挑逗。

“我已经快吹出去了宝贝，我们来自洩吧，我发誓你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

这种事我早猜到会发生。

这种事什琳娜已经习以为常。

这种事是她成为名媛的必经之路。

这种事是一个女人不幸的开端。

然后她听到有人在叹息，声音是如此悲伤与同情。

接着什琳娜转过头来，看到怀亚特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她所见到的亡灵变得十分诡异。

不再是那种凄凄惨惨的车祸现场模样，而是日常生活里某个瞬间的打扮，仍然戴着那顶过时的棒球帽，脸色倒是很惨白，似乎又瘦了不少，眼眸内里也是空洞得很。

她看到这个亡灵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着：“你人生中痛苦的某个瞬间就是因为今天这场交流，我一直在想办法剔除所有的可能，但每解决一个就有新的诞生。”

“但我会处理好他们的。”

“就和你把我当成家人对待一样。”

然后呢。

然后在什琳娜近乎惊悚的目光里，怀亚特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那动作快得出奇，无论是声音还是直观来看都带着置人于死地的力量，可还没完，他扬起自己的头，对准墙壁狠狠撞去，一下又一下。

他不断地对自己进行着自虐，神情却漠然到令人觉得恐怖，鲜血和骨头决堤般溅出，淌上周遭的一切，包括什琳娜。

而这自毁的行为也全数施加在视频另一边的看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