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墨轻竹的人还在边疆隐蔽着,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但实力的悬殊已经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墨轻竹的状态。
不仅是墨轻竹,还有那些将士们也因为十分闷热的天气而整日昏沉无力,墨轻竹为此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但终究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实在烦闷了,墨轻竹便会提一壶酒到安置魏羽澜的那个房间里去。
他会独饮独酌半响,把那些大的小的、鸡零狗碎、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生活上的琐事,通通讲给还在昏迷的魏羽澜听。
魏羽澜已经昏迷了许久,大概一两个月,但任凭墨轻竹用尽办法,他也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
墨轻竹惆怅地喝了一口酒,脸颊酡红,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一条腿豪放不羁地搭在桌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酒壶。
“嗝儿~”他醉眼朦胧,“羽澜啊,你再不醒,这世间恐怕就要变天了。”
魏羽澜呼吸清浅,仿佛在做美梦。
墨轻竹继续絮叨:“当初,嗝,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楚国长公主。”
“但是那时候我以为你死了,我就没告诉她。”
墨轻竹眼神稍稍恢复了些清明:“因为死人的爱太沉重了。”
“后来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
墨轻竹忽然瞪大了眼睛,把嘴里含着的还没说出口的半句话咽了下去。
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白影从墨轻竹的身体里走出来。
墨轻竹以为是自己喝太多,醉得太厉害看错了,不由得把酒坛子摸索着放在脚边,旋即揉了揉眼睛。
然后他发现自己——真的没看错!
这就是一道白影,还是从墨轻竹的身体里爬出来的!
虽然这个场面看起来很诡异而且异常,但墨轻竹即便喝到了大舌头的地步,也能确定自己看得真切。
“你是谁?!”
白影顾名思义,从头到脚都被白光所包裹,。
看不清面容,但是身上的感觉很熟悉。
墨轻竹不敢置信地问道:“墨轻竹?是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朝那道白影走过去,脚下一个踉跄,扑了上去。
但他却扑了个空,墨轻竹一头栽倒在地上,脑袋磕上坚硬的地面,两只手也撑在地上。
他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道白影,彻底醒酒了——他竟然碰不到那道白影。
墨轻竹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他说话的声音是结结实实地在颤抖了:“羽澜?是你么?”
白影点了点头,动作很柔和缓慢,他开口道:“是我。”
墨轻竹瞪大了眼,看了看床榻上面容苍白,但结结实实有血有肉的魏羽澜,再看看面前这团看得见摸不着的白光,颤声道:“羽澜,你这是要走了吗?你不只是昏迷么?为何灵魂竟然会离体?”
白光摇了摇头,低应了一声:“对。”
他是时候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