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悦茶楼在山吉镇众多茶铺中是装潢最寻常价格最亲民的一家,众人在此地议完事后,冯吉安与赵氏夫妇先行离场,留萧掌柜在这漫漫长路上徒步行走。
赵家铺子与脂凡胭脂铺同在一区,两者相差却是天壤之别,总有那些不同,让我们领略世间非凡风景。
行走在青石板路上,他平静的内心思考起人活着一般是做些什么。
可能无非是一些吃喝玩乐。
日后想要在这山吉镇立足,得多去走走看看,既然选择了对抗,得做好一些准备才行。
临近珍星路,繁华再现,路边有山吉日报的贩卖点,今日的内容无非开业与寻人寻物,当然,府衙若有最新的通告也会在这上面,而近日热议最甚的,当属明年三月的山吉镇珍采节了。
萧定恒略扫几眼,将两枚铜钱交与店主,随后,他便奔向他的目标,天枢街区,山吉镇府衙而去。
大约已忘记曾被关过牢房,也是,那段记忆本就不属于他,无论恐惧、惊吓,还是害怕,都是此刻的他所没有的。
说起这天枢街区,虽然繁华的商贸比不上玉衡街珍星路与湖山所在的天权街区,但它有它的优势,谁让权力机关山吉镇官府衙门坐落在那呢。
而除此以外,从山吉日报上获取的信息,还有——
南临若水江一侧的上岗岭附近,正在建造新式码头,运行航道正依托了若水江,届时,整个戢山地区在货运方面便可走水路,进出山吉镇亦不止翻越山岭这一条路了,码头预计将于两年后修建完成,对此,山吉镇百姓的内心是无比期待的。
府衙对面苍翠的树木旁,有一家新建的茶水铺,闻风而动是天性,码头的选择离府衙本不远,此刻这附近的商户均高于往年的租金价格被租赁出去,真可谓一房难求。
站在茶水铺二楼临街的长廊上,此地开阔的视野将府衙偌大而幽深的宅邸收入眼中。
从此处望去,它庄严肃穆的大门两旁,共有四位身穿红色甲胄的官兵在威严驻守,他们右手持握的长枪,铮亮中能看到枪头的锋芒。
突然,他们整齐划一的出现警戒。
视野当中急遽行来的一辆马车,在这条宽阔的马路上,不见有停下的迹象。
马车四周的装饰古老而有韵味,车厢上那面随风飘荡的旗帜……这般复杂的图腾徽记,不知是谁呢。
马车上的图腾徽记很快被茶铺里的人认出,他身后右侧有个穿浅绿色长衫的男子说道:“是骊山大族!”
与他同坐一桌,位于他右手面穿褐色衣衫的人说道:“是骊山大族,这马车上的徽记我也还记得!”
他对他对面身穿灰衣服男子说道:“沈兄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骊山大族不是山吉镇人,乃是出自我们山吉镇隔壁镇的璋府。”
“骊山大族出场,身旁总可见他们的部落徽章,很能辨别。”
那位被称作沈兄的人说道:“骊山大族看起来绝非等闲之辈,你们看,他们的马车已经驶进府衙大门了!”
“沈兄,”身穿褐色衣衫的人说的道,“府衙内部是很大的,各处事务分处在不同的院落,只是不知……他们这会进去,是找谁办事了!”
浅绿色长衫说道:“李老弟,你甭猜了!我告诉你吧。”他放低音量说道:“应是为了……新建码头的事!”
“我可听说了……这码头选址最后不知是谁拍的板,居然……选在了商家老宅旁!”
“那商家是什么人?本就是山吉镇第一富贵家族!”
“他们本在剡州起家,因缘巧合来了山吉镇,从那之后,山吉镇府衙办事,都得看他们商家脸面行事!”
“你就说这新建码头一事吧,若没有财力支持,没有后续商户去使用,建了有何用?”
“而这……商家的话语权那绝对是分量最重的,他们商家若不支持不同意,谁还敢举手支持?”
“所以因此,我猜测……府衙为了得到商家的首肯,特意将地址选在了商家的地盘上面,这么一来,山吉镇日后的货物进出,商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说,他若哪天不高兴,将进出道路给你封道上了,你不得去求他?”
李老弟大惊失色,痛心疾首说:“果然有猫腻!我就奇怪呢,怎么将地址选在了这里!看来你猜的没错,骊山大族此趟过来,也为了日后能行事方便,所以过来探哨来了。”
“应是这事!”浅绿色长衫那人继续道:“其实……若说为我等百姓着想的,山吉日报应属一个,从它此前发表的关于码头建造十大问就可以看出,奈何富商贵族势力庞大,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若非有北渊书院的学子们支持,它仙语楼早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