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岁赶忙回身去探望身受重病的面具人:“你怎么样?我看你脖子都受伤了。”
面具人脖子受伤,左胸洞穿,说不出话来,更不能摇头点头,只能举了举手,示意自己还活着,暂时性命无虞。
郑岁走到面具人身边,看了看面具人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瓶子,倒出粉末覆在其伤口上:“我这药很贵的,你好了之后记得赔我啊。”
面具人弯了弯手指,全当点头。
面具人都没有动作,那插在面具人胸口的木枝就落了下来,胸口血流如注。郑岁就随手把药粉撒在他胸口。
“我能把你面具取下来吗?我看看你面上受伤了没有。”
面具人又弯了弯手指。
郑岁揭下面具人的面具,那一瞬间,郑岁差点以为自己遇上神仙了:身前人眉眼如远山青溪,眼中还带点滴泪水惹他人肆意遐想;肌肤如羊脂白玉,绛唇巧隐两排皓齿叫男女心声亵渎。脖颈染血衬一张脸楚楚可怜;胸口破衣叫身旁人面红耳赤。
郑岁这一回才明白什么叫楚娃西子。郑岁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他贫瘠的词汇根本无法形容,只觉得是神仙一样的人儿。
郑岁看得呆了,良久才不由自主地开口:“你、你叫什么名字?”
面具人伸手要在地上写字,却是手脸无力,写不下来。
“哎,你别动,我不问了。等你好些了再说。我先给你疗伤。”
郑岁本来路见不平,一开始就想着拿瓶好药救人,还惦记着叫人还。这会儿却是恨不得将自家宗门里的老祖宗都请来,叫这位神仙一样的人别再这样受罪。
“我叫郑岁,今天刚去打过了二阶,可惜打不过那三阶守门人。转着转着迷路了,本来还挺烦的,没想到误打误撞遇上你了,嘿嘿。”
面具人静静听眼前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感受着他在给自己运气疗伤,心里很是感激。没想到自己山穷水尽处遇柳暗花明,碰上这么个好心人。
郑岁小心翼翼地措辞,既想要卖弄炫耀,又害怕吹得太过惹人烦:“看你这样子没听过我的名字?你不是赵国人吧,是楚国人?我在我们赵国还挺有名的。他们都叫我小剑仙。说我以后能比得上玉剑宗玉如意。嘿嘿。其实都是他们瞎说的,我还小,也没什么大本事,这会儿的天赋算不得事的。我其实也没这么厉害。嘿嘿。你累不累?要是想睡觉的话,我这么吵会不会吵着你啊?那我不说话了。你别见怪啊,我这个人闲不住嘴,就爱说话。”
郑岁喋喋不休地扯了一大堆,重伤人静静地听着,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再怎么说,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听他说话,总不算什么。
郑岁看眼前人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还一脸安静地听他说话,心下更是欢喜,觉着眼前人与自己合得来。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郑岁对眼前人是越看越喜欢。
胸口被洞穿的伤口其实还好,伤口不大,也没有伤及心肺,也好止血,也好包扎。只是脖子上的伤,伤口很深,又是树枝划的伤口很不规整,惹得郑岁一阵头疼,不知该如何包扎才好。
不过有了那瓶子宝贝药粉,再加上郑岁的鼎力相助,好歹止住了血,性命彻底保住了。
“我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好歹性命无忧。你可以安心睡一会儿了。放心,我守着你,保管没事儿!”
已经不带面具的美人没法说话,也没有力气动弹,只能露出感激的眼神,然后就这么盘坐闭眼歇息。
郑岁忍了又忍,实在没脸皮提出叫眼前美人靠着自己休息。只好眼巴巴守在一边。
过了不知道多久,郑岁都快把眼前人头发丝都数明白了,眼前人才终于睁开眼。
“哎,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
重伤之人回复了些许力气,虽然不方便点头摇头和说话,但还是可以抬起手小幅度拜了拜,示意自己没事。
重伤之人想要伸手在泥土地上写字,郑岁却叫那截食指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手指如青葱淋过了雨一样,郑岁看着赶忙阻拦:他觉着叫这样的手指沾了泥那可是大罪过。
“你、你别!你要是不介意,在我手上写字吧。”饶是郑岁凭借往日的无赖劲儿硬着头皮拉近距离,这会儿也是不好意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惹得那重伤之人心中暗笑:这位救命恩人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郑岁见这位美人丝毫没有芥蒂,把手指伸向自己手心,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紧张。
那手指落在自己手掌之中,不知是因为重伤还是因为本就心性习惯如此,一笔一划轻轻柔柔的,划得他手痒心更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