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花坞男尸被打捞起来的那几天，范通曾命人暗中尸检，之后连续多日都如坐针毡，甚至时常朝总在眼前晃悠的范难吼几句。

有一天，范难一气之下跑出府去，恰好撞到周旭。

自从范囡变得痴傻之后什么都忘了，但印象中，周旭是好人，因为周旭私底下对她与其他人对她不一样，没有嫌弃，只有怜爱。

她时常纳闷自己在人前明明是男子，他为什么还要拿自己当女子对待，甚至送给她精致的红发带。

范难清晰地记得，那夜周旭悉心宽慰她，并告诉她孙牛是谁，告诉她孙牛是让她失去记忆的根源，他父亲对孙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正是这句话让她以为是父亲为她杀了孙牛，才有了后续他大闹公堂阻止袁靖宇办案以及求赵羡渔帮他火烧藏尸房之类的事情。

“不知此事与后来的采矿权中标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不错的话，孙牛失踪案件发生后几年，朝廷才下旨另择采矿权管辖者。”万渊引回话题。

“朝廷命父亲举荐采矿权的那年，父亲左思右想之后拟定好名单。却在其向朝廷报送的前一夜，周旭突然来访，父亲本觉得正值敏感时期，不便接见，然而周旭叫人传来了‘孙牛失踪’四个字。”

“之后呢？”一听到孙牛的名字，袁靖宇就格外感兴趣。

“之后父亲警觉地将人请至书房，我并未听到两人在书房中说了些什么，至于结果正如天下所知，周家如愿拿下采矿权！”

“毋庸置疑，周旭一定是利用“孙牛失踪”这个把柄，拿下了暨北采矿权！”袁靖宇感悟。“可见当年孙牛失踪，是范大人所致！”

“袁提司，周家为中标拿孙牛失踪案裹胁范大人不假，但孙牛究竟为何时失踪，此事尚有疑点，不可妄下论断。”万渊持保留态度。

“本王认为，既然已死无对证，此事还当从周家查起。”赵羨渔说出自己的看法。

万渊肯定：“王爷所言即是。范太守作为一行省长官，犯不着因此缠上官司，自己身陷囹圄是小，再牵连上家眷则因小失大。何况，范大人若真有除之后快之心，又何必赠其银钱？”

“万一事后反悔了呢？”袁靖宇反问。

万渊心想，这个袁靖宇真是个榆木疙瘩，当着喜欢之人的面总抓着他爹不放。

或许袁靖宇自己都没发现，他对范囡的感觉，潜移默化之中发生了改变。

“诸位，还有一件事。”这时，范难插话。

“范姑娘请讲。”万渊请道。

“周家拿下采矿权后，父亲就中断了与周家的私下往来，只是在仵作验尸结果出来的当日，他突然将周旭叫到了府上，不久之后两人大吵了一架，隐约中我听到父亲说他在尸身之上发现了什么印记，还提到了‘剖尸复生灵异案’。”范囡当时并未听清他们争执的内容，只知道周旭走时脸色乌青。

“所以范姑娘之意？”万渊看向范囡。

“或许父亲也自尸身之上找到了周旭的把柄，才被他灭口。”

“看来尸身上有我们想要的答案。”万渊颇有意味的看向赵羨渔，赵羨渔视线漂浮地扭过头去。

“可惜藏尸房都被烧光了！”袁靖宇苦叹。“对了，赶快去找那个仵作！”

“他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