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陛下有血脉之亲,祖孙之情,他定会予你照拂庇护的。”
“南枭王的人武功都不弱,近期也一直在凤阳城外徘徊,我们的人不敢靠近,不知他们在查探些什么。”
“如若待到他们得知此事,南枭王也发现宋凌极有可能从凤阳逃进了夏兆国,定会仔细纠查的,事已迫在眉睫,是以下臣便冒险追了上来,赶在你们到达临州前摸进了驿馆。”
玲珑听着他说话,下颌绷得越来越紧,木思说完,焦急的等着玲珑答复,方听她哑着嗓子开口。
“驿馆内外都是王爷的亲卫,外围还隐了群暗卫,临州城还有城门守军,纵使我轻功再好,也跑不出去。”
木思单膝跪地,拱着手言道。
“此次下臣带足了人手,也备足了洋金花粉,是人是鬼也拦不住咱们,便是拼了这条命去,下臣也会护郡主平安抵达魏国。”
玲珑撇开头,梗着脖子,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不走。”
木思一直认为,她嫁进王府是权宜之计,为求南枭王庇佑,借南枭王羽翼敛住自己。
可如今魏王已发了旨意允她认祖归宗,她却宁可冒着身份败露,被姜焕追杀,被南枭王视为细作之险留下,反倒不肯回魏国做郡主?
“郡主,你这又是为何?”
玲珑咽了咽喉间的干涩,平复了下翻涌的心绪说道。
“魏王待亲女尚且那般狠心,明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却还是亲手把她推了下去,待我这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孙辈,又怎会有那么好的心,不怕若我真实身份被揭露,被雍夏一齐攻之?”
“早就听闻魏王风烛残年却迟迟不能退位,是因为魏国一众皇嗣庸碌非常,不堪大用,在这诸国眼见就要开启混战的乱世,无将可点,无帅可指。”
“公子凌年少闻名天下,文武皆能,魏王这个时候把手伸到相隔千里的上京城来,想握的也只是把趁手的剑罢了。”
木思不懂权术,也不懂帝王心深沉若海,听玲珑所言摇了摇头道。
“这……陛下毕竟是你亲外祖,你回了魏国他总是不会亏待于你的,总比你现在这样隐姓埋名,对着南枭王曲意逢迎要好。”
说这话的木思却不知,今时今日的玲珑,已不想再做回宋凌,她有为天下百姓的筹谋与算计,亦有无法割舍斩断的情。
玲珑抿起唇角,看向木思。
“木叔,我知道你是真心盼着我好,去魏国投靠外祖这事我也思虑过,只是眼下我有更好的选择,也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而且事到如今,许多事已不再似最初时那么功利了,不再做宋凌之后,我体会了人情冷暖,也觉得这世间有了色彩。”
“即使我与南枭王之间还有许多或是此生都难以尽解的结,我也已嫁他为妻,上告了天,下知了地,结了发连了心,我不能一走了之。”
玲珑暗中抚上自己小腹,还不知道,她和邱瑾瑜盼的这个孩子什么时候会来,昨日又是极尽缠绵到了半夜,兴许这一次就有了呢。
孩子若顺利降生,定是会在一片祥和安乐之中渐渐长大,长成一个自信自若、肆意洒脱、正直果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