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斯、狄洛丝携柯里一行来到盖狄恩城墙,看到远处如潮水般涌向盖狄恩城方向的魔兽军团,最后方是那三头高大的似人族巨兽,在上一场战斗中为守卫军带来挫败和恐惧。
魔兽们挥舞着沉重的巨斧想要靠近盖狄恩,摧毁坚硬厚重的城门或爬上高耸的城墙。一直以来,守卫军不得不出兵抵挡魔兽军团的原因正是如此,防止他们接近高耸的城墙。
“泰勒斯大人,我们得出兵迎战。”狄洛丝说,有些激动,几乎要大喊出来。
“已经出兵了,”泰勒斯说,深灰色的眼眸凝望着远方的战场,“拉瑞斯去了。”
狄洛丝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泰勒斯,片刻后她转身想要离开。
“狄洛丝,”泰勒斯开口,转向狄洛丝,她停下脚步,“想想吧,拉瑞斯为什么一个人出城迎战,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被愤怒或其他情绪冲昏头脑的人,他有自己的用意,正是柯里提到的最直接但风险很大的做法——他要去杀死那些带给盖狄恩守卫军恐惧的巨兽,让守卫军重新拾起早已抛却的勇气和希望。
“如果你现在带兵出城,只会打乱拉瑞斯的计划。而且早已失去勇气的军队,只能遭到无情的屠戮,我们会败得很惨,比上一场还要惨烈。”
狄洛丝转过身紧盯着泰勒斯深灰色的眼眸,显然心中的愤怒仍在积攒,“那我们要就待在高耸的城墙上袖手旁观吗?让所有的士兵看着他们尊敬的统领独自战死在城墙外的战场?”
“我承认,任何有死的凡人都无法单独抵挡眼前的魔兽大军,包括‘狂战的拉瑞斯’。但如果你认为拉瑞斯没有想到这点便莽撞地冲出城门,就是对拉瑞斯的轻视,我很了解他,比你还要了解,他是我的学生,而我曾教过他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泰勒斯转向柯里一行,“这是我交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去到城内的各个军营,以拉瑞斯和我的名义召集守卫军,让他们来到盖狄恩高耸的城墙之上,不必强制他们携带武器或披挂盔甲,只是让他们来见证领袖在生命的真实性前做出的选择。”
待柯里一行离去,他转向狄洛丝,“我允许你自由行动,‘剑舞的狄洛丝’,你我的职责便是将这场豪赌的风险降到最低。”
泰勒斯用深灰色的眼眸紧盯狄洛丝,压低嗓音说,“狄洛丝,记住:在风暴中前行。”
狄洛丝久久凝视泰勒斯深灰色的眼眸,似乎终于平静下来,最后轻声说,“遵命。”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愿不朽的鹿神和白臂的苍火保佑。”泰勒斯轻声说。
魔兽军团似乎在任何情况都会发起近似疯狂的冲锋,只要是在战场上,也许他们的血脉中存有一股对战争和混乱的渴望,让硕大的身躯中流淌的鲜血保持着近似狂热的滚烫状态。
这次也是一样,他们挥舞着硕大的手掌中沉重的巨斧或战锤冲向拉瑞斯的方向,仿佛从盖狄恩走来的只是一个由于头脑混乱,迷失在城外、等着被他们削去头颅的无助猎物,至少对于冲在最前方的魔兽们是如此。
后来的人们也是这么传说的:他独自向着如潮水或阴云般涌向盖狄恩的魔兽军团,一头红发在阴冷的寒风中飘散,如同一位狂乱的舞者,在震彻人心的战场斩断魔兽巨大的身躯,震碎他们最坚强的战士心中的勇气,砍下他们最强大的首领那骇人的头颅,为盖狄恩和整个米多挡下毁灭和灾厄。
但正如所有传说或古老的故事一样,诗人们总会为了鼓舞后人而对事件的真实性加以修饰,让故事得以脱离凡人的界限,或掩藏悲痛的结局和真相,似乎每一个传说中的偶像从来不曾让滚烫的鲜血流向大地。
他一头红发,随着阴冷的寒风飘散,在魔兽军团践踏地面引起的强烈震颤中迈步向前。他一身轻甲,身背一把只能让人联想到铁块的巨剑,即使魁伟的魔兽中最强大的战士,若真正握起那把巨剑,也会因为它宽大的剑身和惊人的重量而浑身震颤。
大概是在军团最前头冲锋的魔兽并不知道拉瑞斯的威名,或是他们为了获取最高的荣耀,纷纷挥舞着沉重的巨斧,巨大的獠牙随着硕大的头颅晃动,冲向红发的拉瑞斯。
拉瑞斯拔出沉重的巨剑,抗在肩头,待最前面的几头魔兽冲进斩击的范围,他们挥舞着巨斧,甚至有两头跃向空中,向拉瑞斯猛扑而来,如同狩猎时的猛虎。
拉瑞斯将巨剑放下,方形剑尖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发出沉闷的响声,在魔兽们的巨斧将要触及他的前一瞬,他挥动沉重的巨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宽阔的圆弧,随后是巨大的陨石撞击大地和沉重的金属碰撞的琅琅回响混合的巨响。
凡人的视线甚至难以捕捉到这一次让人惊骇的斩击,冲锋在稍后面的魔兽同样感到疑惑和震惊,他们只看到同伴硕大的身躯瞬间被拦腰斩断,连同厚重的巨斧也被斩碎。
冲在前方的魔兽战士似乎受到了骇人的惊吓,丧失了继续冲锋的勇气,他们纷纷停下脚步,硕大的双脚在坚硬的地面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但身后潮水般的魔兽仍不断将他们朝前推搡,朝着持巨剑的拉瑞斯。